这三人第一反应不是否认,而是问她怎么知道的。
谢疏桐仿佛数九寒冬,一脚踩进了冰窟。
沈元章撕掉多年温润公子的伪装,抓着她的手质问道:“你以为你是什么好女人吗?如果不是我还有谁敢娶你这种声名狼藉的女人?
难道不是你自己行为不检点吗?如果你不去学堂,怎么会有那些谣言?你不想被造谣,为什么要主动给别人递话柄呢?说不定我根本就没有说错,你本来就做了那些事,要么你怎么不出来解释呢?”
谢疏桐用力挥开他的手,可男女力量悬殊,怎么甩都无法撼动。
她只能冷冷地抬头直视他,问道:“你真以为你们宣德侯府是什么好去处吗?空有勋爵外壳,里面早就亏空坍塌的不成样子,如果不是我带了谢家家底嫁进来,你们家别说爵位了,吃饭都成问题!”
什么才女,什么清高,她都不要了。谢疏桐对着沈元章的手,毫无形象地用力咬下去。
沈元章吃痛,下意识地松开。
宣德侯眼见儿子遭罪,怒不可遏,上前就是一巴掌,谢疏桐被这一巴掌扇的耳膜嗡鸣,撞在桌角,不省人事。
再醒来,这一家人就说她与人通奸。
别人不信吗?
老百姓们的生活每天日复一日过的如同死水,唯有这种东西能够不断的刺激他们。
他们巴不得谢疏桐是个淫娃荡妇,给他们茶余饭后添些谈资。
谢疏桐生母早亡,谢父高龄,谢家亦无爵位,早年为官清正,更是得罪了不少人。
沈元章就拿这些东西来威胁她。
曾经那些受过她恩惠的沈府下人,如今对她却是避之不及,期间只有月心偷偷摸摸地来过两次,给她送饭菜。
谢疏桐问她是怎么进来的,月心一开始不肯说,后面才支支吾吾地说,用了不少钱打通那些人。
那些钱都是她曾经攒着准备嫁人的钱。
谢疏桐流下泪来。
月心安慰她:“奴婢以前是总想嫁人,小时候娘就是这么告诫我的,好像所有人都说,一个女人不嫁人就不完整。
可当奴婢知道沈元章是怎样的人后,才真正觉得嫁人未必是什么好事,往往枕边人才是算计最深的那个人,那这些钱我也没什么攒的必要了。”
最后一次来的时候,月心说:“小姐,我替你拖住他们,你想办法跑吧。”
谢疏桐摸着月心的脸,勉强笑起:“傻月心,我带进来的东西他都吞的差不多,宣德侯府这几年用钱打点上下,也混得不错。
现在我又知道了当年的事,他打定主意要与我撕破脸,我能跑到哪里呢?更何况我跑了,还有我爹在这里,我如何能罔顾孝道自己离开。”
月心埋在她掌心,呜咽哭泣起来。
谢疏桐拍拍她的后背,告诉她:“你现在去找我爹,如果能离开京城,你与我爹一起离开就是,别再来看我了。”
人固有一死。
谢疏桐早已觉得活着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