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非常惜命的人,可以说锁灵渊内所有修者都是惜命的人,绝不会小瞧任何一个对手,关乎生死之战一定是倾尽全力。
但他手不敢停,继续绘制一些飞鸟走兽,只要这些走兽能成功拖住沈稚鱼,他就能抹去牌位上的名字,重回现实。
沈稚鱼自上将手伸到背后,从身后抽出两把武器。
一柄是她的成名之剑婴宁,另一把则是从未见过的细长利刃,约莫只有小指粗细。
青鸟俯身冲来,尖啸着喷出青蓝火焰,火焰在接触到沈稚鱼的那一秒,女人的身影从原地消散。
随即,本体出现在青鸟身后,逆着羽毛踏着青鸟的脊骨往上飞速攀登。
青鸟直觉不妙,高昂头颅发出凄厉尖叫,整个身子沉重的摆动着,想要将越怕越高的女人摔下去。
可它还是太慢了,女人已经登上它的鸟头,单手将那把重达几十斤的玄铁巨剑高高举起,猛地劈入青鸟头中。
青鸟发出一声凄厉的长鸣,肉与骨层层剥离,冥蓝色的血液向两侧喷涌,而孟善像是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手上的动作加快。
快一点,快一点!
他生平第一次感觉孟善这两个字的笔画是如此之多。
沈稚鱼已经面无表情地握着婴宁剑,任由自己的重量从青鸟身上坠落,一路穿透青鸟皮肤,血肉飞溅。
落到地下的那一瞬,她右手一震细长兵刃,冲至孟善面前,在他即将抹掉最后一笔的时候,反手将细长剑体插入孟善心脏。
扑哧一声,锋利剑体轻而易举地穿透他的身躯。
穿透血肉的剑身忽然展开,那竟然是一把油纸伞。
孟善的血浇红了伞面。
意识微弱之时,他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在不断流失。
“你……是邪修!”
他张嘴,嘴中血红一片,眼睛暴出,死死盯着沈稚鱼。
伞面完全撑开的那一刻,他的眼神逐渐涣散。
眼前的无疆图湮灭为尘埃。
地上那些刚刚化形的飞鸟虫兽忽然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被人引爆,砰的一声一声响起,相继化成墨点。
剑伞从他体内飞出,重新收合剑体,化作长剑。
沈稚鱼抖落上面血珠,饱满的血如棋子啪嗒落地。
她将两把武器重新收回身后,蹲下身将手放在孟善丹田。
一颗金丹被沈稚鱼析出,在空中散发着幽幽金光。
片刻,金光淡去,沈稚鱼起身。
在空中扯出了一副一模一样的无疆图。
她思索一会儿,咬破手指画了一张白布,白布渐渐化形,成为实体。
沈稚鱼扯出白布,随手轻飘飘地丢在孟善身上,抹去牌位上自己的名字,戴好兜帽离开了画境。
再把门外三具尸体挪进去,至此仅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沈稚鱼关好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