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樱摇着蒲扇,林妙音捧着酥酪,两人分着同一碗,听旁边的大娘们闲聊。
“你们听说了吗?咱们太守调任到别的地方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叹气,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那天杜若的尸体是被抬出杏花巷的。太守夫人一步三哭,最后看到杜若尸体的那一刻,直接哭晕在了巷子口。
他们就这一个儿子,宠的无法无天,自己都舍不得打一下,好容易养这么大了,被人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打死,任是谁看到这一幕都觉得难受。
王大娘的亲戚显然在京城有点门路,压低声音道:“其实太守不是被调走的。”
“怎么?”大家眼神都一亮,凑到一起听内部消息。
闻樱也竖起了耳朵。
“小杜公子被修士杀死,这么天理难容的事,太守一家去京城告御状去了!”
“那陛下怎么说?”大家揪心地问。
“怎么说?能怎么说……连京城都没走到,俩人就因为过度伤心,死在半路了。”
气氛就这样凝固,过了好一会儿,人群中有一个声音说:“其实修士也没什么好的……多无情啊。”
邻居们纷纷点头。
林妙音垂下眼睫,忍着眼泪。
她是经历过杜若之死的,但现实时间线中,她被带到了锁灵渊,自然也不知道金陵城的后续。
在境中,她才有机会窥到事情的另一面。
她见到了太守夫人,太守夫人眼睛肿得可怕,不知是哭了多久,睁都睁不开。
林妙音已经准备好接受职责和怒火,太守夫人却在听到她的道歉后摇摇头说:“我知道,不是你的错。出头鸟是我儿自己要当的,不当人的是修士,和其他人没什么关系。”
在那之后,两人变卖家产,太守辞去官职,乘上了去往京城的马车。
一位本应名流千古的清官,就这样被遗忘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快!茉娘要生了!”
林停戈沉寂了许久的宅院忽然沸腾起来。
稳婆已经提前几日就住在了林停戈的偏屋,就等着茉娘临盆。
闻樱放下酥酪和林妙音快步跑进去,见稳婆已经收拾好东西一头扎进了茉娘的寝屋。
两人跟在稳婆身后,看到茉娘已经躺在了床帐里。
她捂着肚子,面色苍白,神情痛苦。
“好痛啊……”
她疼的大汗淋漓,几乎要晕过去,林停戈倚靠在床边,一把握住她伸出来的手:“我在,我在这里。”
稳婆擦干净手,进来看见林停戈还在,忙道:“夫人都见红了,等不了,这位爷您就先出去吧,产房不干净,别沾惹上晦气。夫人胎位很正,这一胎没问题的,您就放心吧。”
“不用,我不出去,我就在这里陪着就好。”
稳婆愣了一下,也没再劝,嘟囔道:“平日里那些男人都躲着,居然还有这种男人,媳妇生孩子都要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