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个提前得知内幕消息的商户上门送礼巴结,都是怎么来,怎么原样拎回去。
温仲夏思来想去,不送礼,那就请伍老爷一家吃顿饭好了,便有了今天的这顿兔肉锅子宴。
伍长贵对闺女生不了气,只是无奈道:“都说了暂时不要在外面到处说,行会到时自会公布。”
柳氏开口:“夏儿又不是别人,告诉她不要紧。”
“就是就是。”伍婉娘仗着有娘亲撑腰,一点也不怕。
“伍老爷尽管放心,我不会四处宣扬的,我是真心为您高兴,您当了行会之首,那是咱们东京所有商人的福气啊。”温仲夏笑吟吟道。
东京商业繁荣,行会众多,譬如酒行、药行、布行、食饭行,城西花团等等,几乎每个行当都组织了自己的行会,这些行会在官府登记在册。
如果你要想从事某个行当的买卖,也必须在相应的行会挂上号才能开始经营。
温仲夏在开温记百味时便第一时间在食饭行登了记,入行的商户叫行户。
上一任行首是药行的行头,他因年过古稀,身体欠佳,便主动退位,经过一番不足对外人道的明争暗斗,总之,现一任的行首被伍长贵取得。
伍长贵本就是布行的行头,他的布匹买卖做到了海外,为人八面玲珑,在商场上极其擅经营,再加上其夫人柳氏的娘家还有官场那边的背景,他能取得行首的位置,一点不奇怪。
伍长贵谦虚了一下,“其实论资排辈,哪轮得上我,只是承蒙大家看得起我伍某人罢了。”
“伍老爷说哪里话,往后要托您多多关照我们小商户才是。”温仲夏又敬了他一杯酒。
柳氏听不下去了,好笑道:“你们不要再客套了,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伍长贵朗声大笑,涮好的嫩羊肉吃下一大口,又冲温仲夏道:“你现在可不是小商户了,我听说你下一步打算开酒楼,可有此事?”
温仲夏挑起眉头,“伍老爷,您的消息才叫灵通咧。”
“我是听说你在请老章帮忙寻摸哪家酒楼要转手,这才多久都要开酒楼了,还是在马行街,后生可畏啊。”
最初听到这则消息时,伍长贵确实有些惊讶,温仲夏的野心比他想象中还要大。
东京有不少做买卖的女人,但多数就是开食店、成衣铺,或者卖卖胭脂水粉。这些买卖与女人息息相关,她们能做,但多数也就仅限于此,开上一间店,能养活一家人便够了。
像温仲夏这样白手起家,开了一间又一间,连带面坊,现在又谋划大酒楼的女人,他是头一回碰见。
而且人家不开则已,一开就瞧上了马行街的地段,不简单啊。
温仲夏浅浅一笑,“伍老爷,在商场上您是前辈,我以后要是真开酒楼,好多地方还要请教您呢。”
既然提到了酒楼这事,伍长贵便放下筷子,认真问她未来对酒楼到底有什么规划。
温仲夏也没有藏着掖着,将目前的打算说给他听。
柳氏见他们二人聊着聊着又谈正事,无奈摇头,一刻不得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