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要从何找起?!沈辞镜难掩焦虑。而更令其雪上加霜的是,他才思考了没一会儿,就感到腰间玉佩开始发烫。这是沈辞镜留给他那不成器的徒儿的传讯玉佩。沈辞镜捉起玉佩,输入灵力,于是一声惶然惨叫响起:“师父救命!!!”沈辞镜:“……”沈辞镜刚犹豫一下,于是第二道传讯便就紧随其后。“十万火急!师父!你再不来就见不到你的好徒儿了!!”沈辞镜眉头深皱,忍耐叹气。他最后再看了一眼那静海幽地后,终于化作流光,向沧浪大陆而去。·与此同时,梦界中,谢非言在结束了第一个梦境后,就再难以面对那个梦中的人。他无言以对,无颜以对。谢非言仓惶避开了那些渺渺的光,强迫自己不去思考这件事,强迫自己走向梦界深处,不再回头,也不再停留。后来,也不知走了多久,谢非言听到梦界深处竟有人声响起。他大感诧异。梦界中的梦妖,只有模糊的自我意识,也能进行粗略的交流,但它们却没有完备的发声器官,所以当然就不会发出说话的声音。可谢非言此刻却听到了人声——为何?这梦界所处的位置,并非是常人能够误入的地方,而对修士来说,梦界虽然资源丰富,但太过危险,收获与付出不成正比,因此来的人也少之又少。可为何方才前方却有人声响起,而且好像不止是一人两人的声音?!谢非言实在很难想象竟还会有一群人结伴来到梦界。他顿时心生疑窦,不动声色地开始向那发声处靠近。但谢非言万没有想到,就是这样一去,竟叫他撞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有道是说,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无色界与人间的时间也大致如此。在沈辞镜从进入无色界后,虽他自感自己不过是在龙宫内小憩了一会儿罢了,却没想出来后,人间已过了一年。这一年中,对沈辞镜的弟子宋执安而言,那可谓是跌宕起伏,波澜壮阔。前半段时还好,他下了山,见识了无数人间的风情异景,也结交了无数同辈,且因师父和师祖的缘故,受到众人的客气相待,再加上他自身实力与皮囊都相当不错,因此这样的客气又很快化作追捧,叫他很是飘飘然了一阵。但很快他便受到了打击——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毛头小子,竟然轻易打败了他!分明二人年龄相近,修为相近,甚至一水一火的属性也是互相克制,没有强弱之别,但偏偏那人就是毫不费力地击败了他!宋执安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输给那人时对方嗤笑说的话:“你手里拿的东西,当真能杀人吗?莫不是什么玩意儿吧!”那时宋执安不可置信地跌坐在地上,听到这话后又急又羞又怒,斥道:“剑乃君子之器,而非杀人之器,我败给你是我剑术不精,但你怎可用能否杀人来衡量他人的剑术?!”“蠢货。”那人冰冷呵斥,“剑也好刀也好,归根结底都不过是杀人的东西,是凶器。而那些所谓的百兵之首、君子之器,不过是后人的牵强附会罢了。你分明手持凶器,却连杀人都做不到,还以‘君子之剑’来自称、洗白自己不敢夺人性命的懦弱,真可谓是愚蠢至极!”宋执安气得几乎要跳起来:“谁说剑器就一定要杀人才行?难道不以伤人为目的的剑术就这样不值一提?!”为何人一定要以伤害他人为目的才能挥剑?为何人就不能是为了保护自己,甚至只是因为喜欢剑而挥剑?!宋执安有着十二分的不服气,认为对方性情偏激,戾气太重。而那人自然也是难以认同宋执安,觉得宋执安优柔寡断,天真愚蠢。二人话不投机,一拍两散。而至此之后,宋执安便像是霉运附身了一样,接连遇到倒霉事件,最后就连身上的钱财也被人骗了,差点没同那些乞儿们一块儿睡大街。在如此凄凄惨惨的境地下,宋执安既不愿求助师门,也不愿向自己近来交的好友暴露自己的凄凉,于是便只能用黑灰摸了脸,含泪卖艺,一边哭一边游历。后来,宋执安好不容易找到了骗了他的偷儿,怒而抓人,这才知道是有人给了这偷儿钱财,刻意来骗取他的钱财的。宋执安有惊又怒,顺着偷儿交代的线索一路追下,最后才发现害他不得不含泪卖艺的竟然就是那个胜了他的恶棍!——没错,害他堂堂一介修士最后只能去卖艺的人,不是恶棍又是什么?!那人也痛快承认了自己的恶行,并对宋执安含泪卖艺这件事大肆嘲笑,于是二人一言不合,再度大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