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们进门就开始寒暄,行伍人的嗓门更是大,豪爽的笑声如放炮般响亮,吵得小辈们寒暄说话都听不真切。付家的侄子叫付清主的热情的招呼着同辈的朋友们入座,独拒了靠湖的一张桌子。
以胡子卿和张继组为首的哼哈二将开始无拘无束的说笑逗闹起来。汉辰见胡子卿同谁都热乎得如旧相识一般,天南地北的无所不谈,就是遇到不爱说话的,他也能从人家的方言中打趣,寻出些笑话来逗乐众人。
汉辰坐在那里只是忍了笑,也不多说话。这不全是因为父亲在场的拘束,也是他平日话就不多。
倒是七叔焕雄洒落无束的过来,拉把椅子就坐了在晚辈围坐的桌旁,同胡子卿和付家那个侄子逗说着,天南海北的好不热闹。
付总长忽然过来一把拉了杨焕雄说:“小七、小七,你怎么跑去同小辈们混到一桌,你怎么也要过来坐。”
焕雄表面上笑吟吟,心里也是想能同子卿他们聚在一处,但付总长都亲自来拉他了,焕雄也只好知趣的过到旁边的主桌去。
杨焕雄被付总长按坐在大哥焕豪身边,杨焕豪沉声吩咐了句:“你坐这里吧,也要个人照顾这些老大哥们喝酒。”
“唉~~杨大哥,你这话就是抽我付某人的嘴巴了,劳作谁也不敢劳作我这‘人中美玉’的小七弟呀。”付总长打趣着,一脸坏笑说:“《申江国流》八公子之首,我若对他不恭,出门可真是要牡丹花下死了。若真是风流做鬼还罢了,怕要被那些牡丹花掐死咬死。”说罢不等杨焕雄说话,就拍了他的肩呵呵大笑起来。
不知道是哪个不识趣的还在旁边搭腔说:“我家那小姨子还上中学呢,天天那卧室里挂的可都是八公子的照片,今天听说我要赴宴见七爷,哎呦,那个偏拉了我撒娇打浑的,要女扮男装做个副官来随我赴宴,我是连哄带骗才脱身。”
又是一阵哄笑。
菜肴不多,但十分别致,是宫廷一个流落民间的御厨的手艺。
众人开始推杯换盏时,胡子卿他们围坐的那桌已经是热闹得难以自制,时时暴出笑声阵阵。
“伙计,你怎么跟个大姑娘似的,羞答答的坐这里不言不语、不吃不喝。”胡子卿用臂肘轻轻撞了下汉辰,一副调皮的样子。
“小胡,你看看你自己,总改不了招猫逗狗的毛病,到哪里都一样。好端端你去招惹小杨做什么,凭什么人人都要同你一样热闹。”张继组同胡子卿见面就爱斗嘴。
“伙计你这话可如何批解。”胡子卿微挑了眉不服的对继组说:“‘招猫逗狗’我自然不在乎,逗惹你这种猫狗之辈我也就认罪了,可你平白的拉扯了明瀚当猫做狗的我可不依。”
“唉你这个人,这里等了我呢~”张继组才发现被小胡抓了话柄落进了套,急了身子都站起来说:“小杨你别听他挑拨,我可没这意思说你是猫狗。都是小胡这嘴。”
只见胡子卿自鸣得意的仰脸坏笑了看着他,又转眼看了汉辰给他布菜。
“我自己来。”汉辰推脱说:“胃口不好,在吃中药,忌嘴呢。”
“七爷还总骂我是少爷,吃饭考究难伺候。你比我有过之,无不及,这宫里的菜都伺候不了你杨少帅了。”
正在说闹着,忽然一声尖利造作的声音:“哎呦,这不是七爷吗?”
胡子卿抬头看时,付总长那个出了名妖媚的姨太太白如花已经摇扭进了屋里,旁若无人的只先跟七爷杨焕雄打着招呼。边故作娇痴的说话,那勾魂的媚眼不时电波般飞向杨焕雄,目光全然笼罩在七爷身上。
胡子卿在一旁低声对汉辰说:“了不得了,这白骨精又现形了。”汉辰并不知道这“白骨精”是什么人,低声问时,张继组在一旁抢了话告诉他,“这是付总长的姨太太,原来是个暗娼门子出来的,床上的功夫了得。这付总长也是个不要脸的,平日里靠了这白姨太的床上功夫帮他搞平了不少要员和大事。人们都传,这付总长的官职一半是马上的来的,一半是姨太太从床上的来的。”
说着隔了汉辰媚媚的坏笑着看了眼胡子卿,神秘的对汉辰说:“这个你要去问小胡,他可是当过回唐僧,险些被这妖精吸精喝血了。”
胡子卿愠怒的红了脸隔了汉辰就拿了筷子去敲继组,继组已经乐跌了,低声对汉辰说:“子卿面上挂不住了,他这细皮嫩肉的小唐僧太招惹妖精了,呵呵。”
子卿倒也不真同他急,只含了笑阴阴的看得张继组不知道他又在憋什么坏主意修整他,子卿刚要开口,就被一声娇痴醉人的声音吸引过眼神:“今天一大早,我就见了两只喜鹊在房梁上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我就知道有贵客到。果然是七爷来了呀,可是有日子不见了。”白姨太已经扭摆了向七爷焕雄走去。
汉辰紧张的不时瞟向旁边的桌子,七叔竟然从容的跟那个白姨太打着招呼:“白姨太,许久不见,你还是风采照人。”
一串娇嗔造作的笑声笑得桌上的几个男人骨头都要酥了:“哎呦,哪里呀?我可是老了,早上敷粉时,眼角都有皱纹了。反是七爷多日不见,越发的玉树临风了。”
不想一搭讪,那白姨太竟然话多了,娇滴滴的话让人听了又酸又痒,竟然花枝般摇曳着腰胯晃了过来。
付总长也怕是司空见惯,笑了招呼说:“如花,你好好招呼一下七爷,上次不是七爷帮忙,我那批货呀~”
焕雄虽然尴尬,又不能表现不快,余光偷扫了一旁的大哥,已经是面带愠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