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呀?”何文厚忽然想起吃了半天还没问出处。
“一个朋友从南方捎来的。说是自家做的。”
“不错,好久没吃辣椒酱了。”
江成海也感叹道:“原来你嫂子最会做的。”
“是呀是呀,什么时候去看看嫂子。”果儿提起大嫂兴奋起来。
“陈震天说他要去宁口,我看让他帮忙……”话音未落,果儿的筷子落在桌上,他慌然去拾桌上的筷子,不想另一只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忽然跟丢了魂似的。”江成海停下来大量着问他。
“没……”果儿避开他的眼光,慌忙去换筷子。
看了果儿仓皇失措出去的影子,何文厚寻思道:“这孩子脸色都白了,怎么忽然间的,不是不舒服了?”
江成海给他使了眼色,何文厚沉住性子,低头不语。果儿也是低头吃饭。江成海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有了几分把握。
何文厚将信将疑问:“你说他是陈土鳖的儿子,这也太逗笑了吧?”
“人家哪里有平白无顾的乱认儿子的。看他老泪纵横的样子,我倒为他难过,倒是果儿太不懂事了,怎么瞒了这么多事体。”江成海遗憾说:“是人家的儿子,怎么也要让他认祖宗去呀。”
“这小王八蛋怎么说的,出这样大的事得有个交代呀。”何文厚被突如其来的事弄的语无伦次了。
“倒是问过果儿,他就是不承认,犯起牛脾气。可谁一看就不会怀疑他们的父子关系呀,多象呀。而且陈大帅很多东西说的一点不差,连果儿右腋窝下的胎记都记得,毕竟是父子呀。”成海顿顿说,“我刚才气急了还给了他一巴掌,让他跪在屋里呢。”
“陈震天也在撒谎,他说是果儿偷了家里的钱买蜜糖吃,被继母发现打了几下就赌气跑出来了。你是见到果儿当初那惨样的,将死的野猫一样。而且果儿从来不爱吃糖的,我想……各有不是了,可孩子还是要还他的。”
“没道理呀,他抛弃掉,你花了这么多心思养大,现在成了材了想认回去,也太便宜他了。若是当初冻死了,他不也就死心了。”何文厚不服气说。
“这又不是个小猫小狗,别人不要了你捡去,他是个人呀。”成海叹息道。
“叮嘱你的话可全都记下了?”何文厚解下自己的围巾围在果儿脖子上说:“车上风大,小心着凉。”
果儿哽声点着头,这种关切的话,很少从二哥口中听到的。“哥,我不想去读书。”
“别说傻话,该上车了。到了就写封信来。别忘了。”何文厚叮嘱道,伸手帮他拭着泪,“不是挺好的吗,不在哥身边也省得总挨打骂呀。”
车开出一站多地,天渐渐黑了。车厢包厢的另一铺的老头出了门便没回来。果儿才发现他并未带行李来,所以难怪空手而出。正疑惑间,门开了,一人进来反扣了门。果儿定时惊呆了,是父亲。那日在操场见到过他苍老了许多的样子,可十年不见在这种场景下总觉得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