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吃东西,光饮水也是不行,卫长缨只好将李元青准备的燕窝,用一个小吊锅子煮。清亮的月光下,李星回望着卫长缨出神,火燎到他的手竟无所察觉,直到卫长缨发觉叫起来,他的手指早被烫出几个水泡。卫长缨眼睛泛红,又是责备,又是心疼,拉着他赶紧到河边,将他的手放到水中。“手要放在水里。”“长缨,我不疼,你关心我,我就不疼。”李星回没感觉到疼痛。“真傻,真傻,真傻。”卫长缨一连说了三个真傻,她是真心疼了。“看到你关心我,我才觉得这个夜好美。”李星回笑起来,这几日他总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卫长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倚在他的肩上,道:“阿郎,对不起,这几日我顾着阿兄,忽视了你,但你不要误会,我再怎么顾着阿兄,你在我心里才是最重要的,我的心也永远不会变。”李星回开心坏了,他拿起卫长缨的手便亲了一口。“你的手不疼吗?”卫长缨看着他烫伤的手红了一大片,水泡大又大亮。“疼疼疼,不,不疼,不疼。”此时李星回也不知自己究竟疼不疼,只要卫长缨关心他,便是疼又有何妨。“阿郎,素子要我告诉你一句话。”“素子?她有什么话要对我说?长缨,我和她没有什么?”李星回怕卫长缨疑心,赶紧解释他与素子无任何关系。“你不用解释,我自然知道你没什么,否则也不会将素子的话带给你了。”“那她说什么?”“她,她说这一生都记得你。”卫长缨忆起素子说这句话时的样子,红着脸又有些羞涩的素子很美。可如果她要走了,去找谁吐露自己的心思,并带给李星回呢?李星回微微一笑,道:“长缨,我愿长驻你心上,如果有其他男人在你心上,我就会把他们从你心上赶走。”两人回到马车前,但是小吊锅子里的燕窝却煮干了,只得又往里加水,到半夜里才将燕窝煮好,一点点地喂给张击衣吃了。这时两人困得不行,便从马车上拿了一床薄褥子铺在地面,两人躺在上面和衣而睡。但刚睡着,马车里传来张击衣的声音。“阿娘。”“长缨。”卫长缨掀开帘子,张击衣似乎是要醒了,眼皮眨了几下。“阿兄。”大约听到卫长缨的声音,张击衣猛地睁开眼,当他看到卫长缨后眼中放出一丝光。“长缨。”说完,他的视线在马车里晃过。“我在哪里?”“阿兄,你在马车上。”张击衣虚弱地应了一声,道:“我们去哪里?”卫长缨瞧了马车外一眼,道:“我们去北狄。”一听到北狄,张击衣眼睛大睁,怒道:“我不去北狄。”一说完,他又气晕过去。“阿兄。”卫长缨慌地给他喂水。饮了水后张击衣又慢悠悠醒过来,但他脸上的表情很是疼痛,他叹了一口气,道:“李,李星回呢?让,让他杀了我吧!”“阿兄,你别这样说,我知道你很疼,但你只要忍住,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好了有什么用?”张击衣大吼,他腿不疼了,他还是终生站不起来。他这一大喊,又生气,双腿就疼得更厉害,不停地抽气。卫长缨想起素子给的小瓷瓶,赶紧倒出一粒药塞到张击衣的嘴中,没一会张击衣就不动,睛珠定定地望着马车顶上。“阿兄,素子说这种药不能多吃,只有在你实在疼得受不了的时候,不然吃多了你会发狂。”张击衣没有吭声,他定定望了马车车顶一会,突然眼睛一闭。卫长缨吓得大叫,李星回赶紧进来查看,伸手摸他鼻息。“长缨,阿兄是昏过去了。”天亮后赶路,但到了附近的城中李星回便找了客栈,将张击衣抬到客房中,便去请医给张击衣看病。这时张击衣又醒过来,剧痛难忍,卫长缨极力安抚他,但无忌于事。他咬着嘴唇,把嘴唇咬得血肉模糊,卫长缨看着害怕,怕他咬到舌头,只得又给他喂了一颗止疼药,这才让张击衣安静下来。卫长缨赶紧打来凉水,给他擦脸和手,擦胸前的汗。“长缨,趁着我现在不疼了,你快杀了我。”“阿兄,我不会杀你,我也不会让你死,你若死了,我就恨你生生世世。”卫长缨握住张击衣的的手,柔声道:“阿兄,这点痛对你不算什么,你能忍得住的。”张击衣望着卫长缨的脸,他想起幼时受伤,腿上生疮,卫长缨也是守是他的身边照料他。“长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