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随也跟着瞧了一眼,笑道:“您说的是,就有他。”“使人去问问他,他是不是个傻子?杨家老太太是不是高义?”孙恪道。亲随嘿嘿笑着应了,给跑堂的小二塞了几个铜板,交代了一番。小二哥当然不好直问客人是不是傻,只上前问道:“那杨家呢?徐侍郎无辜,杨家岂不是错怪女儿、女婿了?”话音一落,所有人具是一怔。是啊,怎么忘了杨家那一岔呢!徐砚是清白的,杨家确实错怪了。施幺坐在角落里,冷哼一声,道:“要我说,那杨家老太太也太不讲道理了。事情刚发生的时候,相信徐侍郎和不信徐侍郎的,不能说对半分,好歹也有个三七吧?我们不是至亲,无法完全了解徐侍郎品行,不管我们辨得准不准,可也是在听了双方言论之后,做出了判断的。杨家倒好,不止不信,连好好问问话都没有,愚孝丢进来的石头,自是不能不管。仆从们弯腰去捡,一个不留神,又有石头飞进来,砸在一个小媳妇子的脑袋上,起了好大一个包。小媳妇子当即就捂着额头哭了起来:“哪个混账东西!就由着他们扔吗?作恶的是王家、金家,怎么不去他们那儿扔!门房上的都在做什么,还不快去抓起来啊!”边上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口安慰了她几句,也就作罢了。小媳妇子委屈至极,嘴上说着这些撒气,心里还是明白的。谁知道金家、王家现在是个什么局面,也许那两家,不晓得被砸了多少石头了呢!自家行事偏差,不止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笑话,也惹了不少怨气,门房上怎么好意思去抓人呢。可这一块块的石头,又不可能送去主子跟前让他们亲眼看看,只可怜了他们底下做事的人,被砸了脑袋也只能认倒霉。小媳妇子还不是最倒霉的。杨昔知的妻子姓钟,曾祖父告老前官至吏部右侍郎,祖父外放做过知府,父亲如今在翰林院里当编修,眼下虽不及钟家老太爷为官时气派,但也是三代官家,有些底气。钟老太爷今日生辰,请了左右邻居来热闹热闹,又让杨昔知夫妻把玄外孙儿抱回去,他念得慌。最初一切都好,哪知道外头突然转了风向,消息飞快传到了钟家。来吃酒的邻居都与钟家比邻多年,晓得老太爷脾性,席间不至于说道杨家长短,但各个尴尬得要命,尤其是看到杨昔知,真是说道什么都不合适了。好好的生辰宴,弄得不上不下。钟老太爷好面子,哪怕邻居不说,他都觉得脸掉在地上捡不起来了。“亲家老太太骂得那般重,我只当她使人去青柳胡同时是得了真切消息,才会那般底气十足,结果闹了一场后,根本就是欲加之罪!”钟老太爷指着杨昔知,道,“杨家不怕丢人,我们这些姻亲是要脸的!我一只脚都在棺材里的人了,我抬头挺胸了一辈子,临到死前……”钟老太爷越说越生气,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了,捂着胸口喘了起来。儿孙们纷纷围上前,劝解道:“您保重身体,您今儿大寿,不说那些丧气话。”钟老太爷缓了好一阵,又道:“我原先只知道你那弟弟行事不谨慎,这也不奇怪,家里人多了,谁敢说上上下下都无人有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