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楼知秋有一丝愕然,“你怎么会这么问?”
“知秋,你和我不一样。”
在他的出道的年景,绝大部分选手打职业是因为“最好的选择”,也可以说是“别无选择”。
虽然他们并未交流过退役后的打算,但庭雨疏知道楼知秋是一个对人生有很多计划的人。
“像你说的,你已经取得成功了,并且感到空虚,也许你会选择离开。”
楼知秋想了想,“我觉得我还不是一名成熟的选手,还有进步空间。”
“你很在乎变得成熟。”庭雨疏揶揄道。
“嗯哼,”楼知秋意有所指,“我可不想永远是一株袋草。”
噢,天。他真是记仇,庭雨疏无奈一笑。
“其实还有个原因,明年s赛在鸟巢。”
庭雨疏看向他,“为了我?”
楼知秋高调地应了一声。“可不要以为这是迁就,这叫玩得过瘾。”四个字,他一字一顿地说。
玩得过瘾,确实是很符合他的个性。
“其实我觉得,玩就是我的追求。如果你问我以后想去做什么,我觉得还是贪玩,玩是一门艺术,一个需要终身钻研的事业。”
楼知秋对他的玩耍理论侃侃而谈,“不过,玩有许多阶段,我认为打职业就是一种寻找定位玩乐精神的探索阶段,你就是引导我进入这个阶段的钥匙。”
“我依然觉得竞技的美难以言喻,人们不断探寻着自己的极限,勇于争锋,顽强不屈地前进着,它产生不了任何实质的创造,既不能获得粮食,也不可以生产工具,它对物质生活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可是它对心灵的震撼是持久的,使人的精神变得伟大、完善,而且最重要的是,人们不会彼此之间互相伤害。”
庭雨疏试着内化他的表达,“也许脱离文明的规训,玩乐才是人内在的驱动,本能的追求。”
“那这么说,我活得挺原始的。”
“能不受文明污染,是一种本事。”
“何以见得?文明有什么不好?”
“当人们花太多时间和规则打交道,牺牲必要的时间去换取维持文明世界生存的资源,也许是物质,或者别的东西,就会削弱人本身的创造性,保持玩耍的人才能保持想象力。”
庭雨疏并非有闲爱玩的这类人,他的思考空间来源于不花精力在无关紧要的事上,“至于文明好与不好,要看相对什么对象、什么标准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