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和楼知秋肖似的脸,姜珂如坐针毡的不安终于得到了消解。
楼知行冰冷地说:“我弟弟脾气好,不代表谁都可以欺负他。”
“你知道他是为了你们兄弟俩才买下俱乐部的吧?”楼知行的眼睛里燃烧着沉郁的怒火。
“如果还有下次,我不会再让他和我讨价还价。”
楼知行说完,就拿起外套推门出去。
“不会再有下次了!”姜珂在他背后低吼出声。
楼知行对他的回应全不在意,走得利落决绝,一个停顿都没有。
姜珂狠狠砸了一拳到墙上。
直到现在,他想起楼知秋头上的血都感到后怕无比。
如果那个酒瓶缺口再歪一点,会怎么样?
姜珂收回了拳头,指节受伤流血,他沉沉地注视着上面的血迹。
久远的记忆浮上心间。
“连讨好人都不会,怎么会有人想成为你的爸爸妈妈啊?”
“一定是你先动的手吧?”
“说谎怎么啦?你比谁高贵啊?不也是杀人犯的儿子吗?”
“你爸爸是杀人犯!是杀人犯啊!”
“你弟弟这么废物,你每天一副死人脸,果然是杀人犯的儿子,杀人犯的儿子,以后也会是杀人犯!”
姜珂收紧手指,那些针砭一样恶毒的讥讽,只要一回想,就愤怒到浑身发抖。
他就像一个巨大的黑洞,不断接受着来自外界的恶意,却不懂如何将它们从自身化解出去,只有熊熊燃烧的激愤能让他报复对抗这种黑色的情绪。
没有出路的愤怒像一头疯牛在他的体内乱撞,轻易就让他失去理智。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就是姜珂在这个对他充满恶意的世界里,被迫学会的对外打交道的方式。
他曾自觉他的命太贱了,命运的车轮向前滚动,有人是车上轻装简行的旅人,而他不过是车轮上飞溅而出的泥点。
幸运不会眷顾他,良善只会让他被吞噬,只有愤怒能让他给自己的命撕开一条缝隙,争一□□气。
但是现在,脑海中取而代之的,是楼知秋流下脖颈的鲜血,以及那声“小珂,别怕。”
不论有多不甘心、多不情愿,他都必须要学会控制愤怒。
一天的比赛完,专访结束,kf众人收拾完休息室的行李,准备离开。
“秀一。”
听到韩语的招呼,安秀一回头,就见都宰玄站在不远处,微笑地看着自己。具洙恩站在他身边,淡雅的眉目无甚情绪,对安秀一微微颔首,“好久不见。”
“一起去吃饭吧。”都宰玄主动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