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色倾城,华贵无边,如花中魁首,国色牡丹。半年前的温舒宜就已经足够惊艳,而此刻一见,顾氏在一刹那间,有种自己是跳梁小丑,上不了台面的错觉。顾氏从一刻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又暗骂了一句:就是一个狐狸精!“给淑媛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顾氏福了福身子。因为强行掩饰着厌恶与嫉恨,她的面容已有些狰狞。温舒宜淡笑而过,并没有让顾氏直接起身,她语气无波,没甚情绪,“大舅母今日见本宫,是有何事?”顾氏难以拉下脸来,她当然是为了求温舒宜搭救一把陆诗雨。为了女儿,顾氏只能忍受屈辱,“娘娘,诗雨为人单纯,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娘娘不要跟她计较,念在表亲的份上,臣妇恳求娘娘向皇上求求情,让诗雨从掖庭出来吧。”温舒宜美眸忽闪,她虽容貌明艳,但脸上仍带着些许的婴儿肥,时而娇媚,时而纯真无害。妖的不露锋芒。“大舅母,表妹蓄意陷害于本宫,此事是皇上亲自彻查,证据确凿,人赃并获。便是本宫有心原谅了她,皇上也不会依的。”顾氏绞着手中帕子,对上了温舒宜一脸讽刺的笑意。她就知道,温舒宜定会记仇的!“娘娘恐怕就是盼着诗雨遭殃吧?!”顾氏的双腿实在熬不住,索性就站直了身子,“娘娘有什么事冲我来就好了,不要针对我女儿。”顾氏像疯了一样,“娘娘可别忘了,在入宫之前,娘娘的名声可好不到哪里去,但凡皇上去细查,便能轻易查到京城有多少男人为了你神魂颠倒!坊间的传言都是真的!另外,就算是甄梁玉不是你直接杀死,那也是因你而死!”温舒宜神情一滞。甄梁玉死在宫里,这事,顾氏怎么好像也很清楚。这时,温舒宜眼角的目光瞥见一抹玄色身影朝着这边大步走来,她眼神一暗,眼眶微红,身上的锋芒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楚楚可怜。“大舅母,你说这些话难道就不怕遭天谴么?容貌是父母所赐,不是本宫能决定的,本宫问心无愧,从未蓄意勾引过谁,大舅母一口咬定本宫是狐妖转世,莫不是宫外的传言与大舅母也有关系?!”温舒宜言罢,抬眼望向了几步开外的帝王,提着裙摆走了上去,直接扑入帝王怀中,“皇上,妾身不是妖精。”听着美人“嘤嘤嘤”的低泣,帝王冷酷阴郁的脸上煞气甚重,但无人知道的是,他内心却是摇曳荡漾起了层层粉色波澜。仿佛是他终于能够派上用场了。这就对了。宠妃就要有宠妃的样子,不矫揉造作,不心机城府,如何能叫宠妃。此前,温舒宜太过乖巧懂事,从不僭越,褚彦总觉得她不曾真正信任自己。此时此刻,帝王内心的某种需求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在外人看来,大周帝王冷硬无情,当初他还是亲王世子时,他上面还有一位兄长,后来那位兄长突然暴毙,而先帝亦是死的蹊跷,虽然旁人不敢妄言,但褚彦在世人眼中,便是一个阴骘无情、狠绝杀戮之人。谁又能想到,帝王他实则很急切的想要宠溺一位妃嫔。“顾氏,你好大的胆子!”褚彦低喝。他还记得,当初顾氏妄图将娇娇引荐给承恩伯那个老色胚,一思及此,褚彦更是没了仁慈帝王心。谁碰了他的人,那就该死。顾氏早已吓的两股颤颤,她没料到皇上会在这个时辰过来,更是没有来到温舒宜故意给她使绊子。顾氏跪地磕头,“皇上!皇上呐,臣妇也是一时救女心切,况且……况且臣妇所言皆是属实,皇上不信可以去查,京中还有男子为了淑媛娘娘投河自尽的!臣妇所言句句皆属实啊!”顾氏想趁此机会,妄图让皇上知道温舒宜的真面目。娶妻当娶贤,后宫的女子也应如此!狐狸精只会迷惑人心,掏空了男子!这话是顾氏的肺腑之言,她痛恨陆常山的多情,更是厌恶极了后宅的贱人们,还有……陆瑶!温舒宜是陆瑶的女儿,她当然憎恨至极。压抑了数年的情绪如同迸发而出的火山岩浆,顾氏认为,一代明君不可能被狐狸精给勾了魂,“皇上,您可是大周帝王!如何能被狐媚子勾了魂?!臣妇恳请皇上派人去宫外细查!”自己的女儿不好过,她也不会放过温舒宜!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温舒宜身子一抖,似是吓到了,揪着帝王衣襟,喃喃说,“皇上,原来大舅母这样讨厌妾身,也难怪当初大舅母处处给妾身为难,妾身长的好看,难道这也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