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国,平头老百姓能顾好自己小家的日子就是万幸,谁有空闲去指点江山。
“何况,我当年亲率过这支水军。茫茫海域,虽难以彻底消灭一国一族,但一年内打得倭寇不敢再犯,当不t是问题。”
如今的镇海军,也不可能是当年那支了。
屋里默了片刻,嘉卉喃喃道:“他不惜杀人夺了水军,是要做什么?二十年了”
二十年了,梁衡虽然手握重兵,毫无要反的迹象,甚至还给她家定了个谋反大罪。难不成如此费尽心机维持一个亲率水军抗倭的局面,单单是为了自己博取一个千秋万代的好名声?
“不知道,我只知他从前就请缨过。皇帝没答应,派了我来。”李胤冷笑一声。
他习惯了腰间佩刀,即使坐在厅内没有拿刀,说到这句话时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腰间。
李胤接着道:“他有这个心思,镇海军又真的到了他手,又被他治理得如此古怪。若说不是他下手害的我,那就真只能是皇帝要除了我。”
卫歧道:“不错。我听皇帝说过,梁衡在闽南节度使战死后,曾主动上奏三回,表示愿意接管水军。”
“那先头的节使?”嘉卉问道。
“他应当不是梁衡所害,”卫歧明白她意思,解释道,“他死后家里查出上万两白银,皆是他所贪军费。他家亲眷也供认不讳。”
怪不得李胤说水军里不少精兵良将,但前头输得那么惨烈,原来是主帅贪了军费。
结果把命搭了进去,实在是可笑。
李胤瞥了卫歧一眼,有些不满他插嘴。但再扫一眼对面二人,虽没有当众搂搂抱抱,也没有挨在一起,却怎么看都觉得和之前不同了。
大约是和好了。
他没再费心想这些小儿女的事,道:“梁衡我见过几回,从没听说过他对率兵打仗的事感兴趣,反而是个泡在女人堆里的闲人。”
“那皇帝竟然放心将水军交给他?”嘉卉从前是真没想过这些问题。她养在深闺中,即使出门也只去寺庙和首饰衣裳铺子,听到的也都是些闺阁闲话。离开家后更是只想着保命,哪里还有多余的心思想过江南的水军如何。
“事急从权。”卫歧答道,“当年他死得突然,沿海的南地立即能接手水军的人也挑不出来。”
嘉卉心道你在背后不也能叫一句元帅么,怎么当面还说不出口了。她笑着看他一眼,道:“我懂啦。”
她平心静气梳理着方才听到的一切。如此说来,李胤死后江南王接手水军是必然的事了。战事中主帅身亡,军心大乱是闭着眼睛都能想到的事。梁衡作为江南藩王,又是天子胞弟,纵使从前没有从军的建树,仍是最能服众的那一个。
可李胤又说梁衡并无从军打仗的本事,难不成他背后还有人在帮他?
嘉卉想起她父亲,道:“可我父亲也不像是能知道什么军政机密的人。”
他究竟是知道了什么,才会被灭口?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嘉卉就提醒自己,万万不可先有定论了,再去推断结果。
三个男人皆是沉默相对,似是因为没个想法也不好意思开口。
卫歧打破小花厅里的静默,问道:“那你如今可有何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