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话锋一转,“得亏他是个蠢人。”
嘉卉嗯了一声,道“他是个无关紧要之人。但他说的,我总是在想,或许那首诗根本就不是我父亲写的。”
她平静道:“我知道不该去想,但我忍不住——如果这事没有发生该多好。”
卫歧不由顺着她的话头想了想,安慰道:“你如何想,都不是问题。如今既然知道了其中的古怪,我们二人齐心,就必有你家洗雪的一日。”
“可笑我先前竟然还认命了,我真当是我父亲酒后糊涂。我还怪责过他”嘉卉说不下去了。
他看着她渐渐潮湿的眼睫,将她一把抱起放在窗前的美人榻上,指着远处的青山宝塔,道:“你看。”
嘉卉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出去,碧空下,青山秀丽,宝塔精巧,正是钱塘名景。
“看到了吗?你如今就在江南王治下的地界,你还好端端活着,站在这片土地上。你身边有我,有你救过的人。”
往者不可追。
她没有出声,出神地凝望着远处。群山轮廓分明,在昨日一场大雨后青绿如洗。春光正盛,草木生发。她的视线从山色一点点收回,到院里被风雨摧残过的蔷薇花丛。
再抬头,已是风和日丽。
嘉卉转过脸,问道:“我们接下来是什么打算,我该做什么?”
“不知道,”卫歧干脆道,“意外频频,以往拟定的计划日日在变。今日就在家中歇息一日,什么都不做才好。”
“总该和他们对对消息的。”嘉卉道。
“也好,用过午膳后我们去花厅议事。”
“为何还要等用过午膳?”嘉卉问道,此时还只是半早上,离午膳少说还有一个时辰。
卫歧又摸了摸嘴唇,笑道:“怕你现在没力气走出去,又脸皮薄得很。”
绝不会肯让他抱出去。
嘉卉:“”
午后,季青从外头回来,行至去花厅的廊下,看到不远处卫歧慢慢走来。
看着表情严肃,走近了才发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他正要开口嘲笑打趣两句,忽而留意到他身后还有一个石榴红衣裙的身影。
他挠挠头,灵机一动,唤了声:“嫂嫂。”
嘉卉下意识应了一句,抬眼一看,几人都笑了。
在花厅坐下后,嘉卉打量一下四周,见卫歧已经合上门,有些诧异地看向他。
“就我们四人。”卫歧在她身旁坐下,告诉她。
她哦了一声,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