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歧捧起她的脸,这个动作他从前做过不知多少回。一直都是为了亲吻她,这回却是要看清她脸上的神色。
嘉卉心下一涩,轻声道:“是我骗了你,是我虚情假意讨好你,逢迎你。我早就想好,等惠娘的命案一了,我就远离京城,再也不用面对你。”
“你骗我。”
她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我现在说的都是真的。我知道你生气,你想出气,打我骂我都可以,我绝无二话。”
卫歧抿着唇,一时没有说话。
“那你哭什么?”
谁哭了,嘉卉看着他泛红的眼角,咬唇忍住眼泪,一言不发。
“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她别过脸,极力用一种平静的语调道:“没什么好多说的。你可以在这里借宿一晚,明日你就回京城去。”
卫歧盯着她:“那你呢?以后就和那个老头一起生活?我还比不过一个老头?”
嘉卉愕然,他怎么会这般想?可她不能辩解,道:“对,就是你说的那般。”
卫歧走近一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她和他两两相望。她见过他垂死前虚弱万分的模样,也见过他护在她身前时浴血奋战的模样。他平日里一向闲散,是个面容再俊朗不过的贵公子,不笑时都微微有个笑模样。什么时候这般红了双眼,执着不信自己听到的话语。
这么失魂落魄。
未等嘉卉答话,门开了。
李胤不满道:“你们两公婆吵架别扯到我!”
嘉卉后退一步,和卫歧分开些距离。
“年轻人么,总觉着自己做了对彼此好的事,还非要忍着不说!”他指了指嘉卉,朝着卫歧道,“别看我,你女人心思深,你自己听她说。”
又重重合上了门。
嘉卉望着关紧的门,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
卫歧走近了,问:“他说的什么意思?”
她不知该说什么,她是打定了主意要离他远远的。
嘉卉颓然坐下,她盯着自己的脚尖。卫歧怎么就不信她说的话呢?她原先是真想过等命案彻底查清后就离开京城的
屋里静了片刻,卫歧道:“你不说,那我去问他!”
说着,提腿往外走。嘉卉连忙起身拉住他,道:“你等等。”
“凭什么他都知道,我——”
嘉卉踮脚抬手捂住他的嘴,一气呵成。她道:“别说了,我不想又把人招来。”
她收回自己的手,像是被烫到般背在身后。
卫歧双手箍住她的肩膀,追问道:“那你说,我要听你说。”
他的面容在眼前慢慢模糊起来,嘉卉猛然挣脱开,大声道:“那我要怎么办?厚着脸皮待在你身边,看着你一次次为我遇险吗?和我在一起,你只会有不断的灾祸!”
她飞快道:“我听到了,芦苇荡那些人是来捉我的。我听到他们说了,要活捉我。我躲在树后看着你和他们厮杀,真的恨不得我从来没有再和你见过!我只恨我胆小,不敢跑出去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