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里是深深的怒意。
他似乎瘦了不少。
嘉卉正想着,忽而眼前玄光一闪。
是剑鞘挑开了她的帽纱,抬起了她的下巴。
她抬着脸,和他四目相对了。
很快,他就收回了剑,一字一句地叫她:“周嘉卉。”
“阿卉,这是谁?”
卫歧这才注意到她身边还有一个男子。上前扣住她的手腕,掀开她帷帽前垂落的素色轻纱,在她耳边咬牙问道:“周嘉卉,这是谁?你是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被他视作野男人的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轻笑一声道:“小子,你的剑还是我的。”
闻言,卫歧眼神一暗,沉沉地看过去,却是没有松开嘉卉的手。
她白了脸,心下纷乱如麻,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两个男人对视着,都在打量对方。周遭已有人看过来,小声指指点点。
嘉卉轻声打破这种隐含着对峙的场面,道:“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到了。”
寻常巷陌中,眼前一幢青砖大屋,院门闭着。
卫歧一路没说话,双唇紧抿。他抬眼一看,沉脸问道:“你们二人住在一起?”
“又不睡一起,”李胤不耐烦道,“我年纪够当她爷爷了,你吃什么醋?”
当爷爷怕是还不能的,嘉卉心说。她也不知自己怎么在这种时候还能胡思乱想,不由扯扯嘴角笑了一下。
卫歧跟着进门,李胤道:“阿卉,这小子就交给你了。”
说着,他走进自己的卧房,利索地关上了门。
卫歧摸了摸佩剑上的红宝,问道:“他叫你阿卉?”
嘉卉不意他会问这个,解释道:“从前我算是救过他一回。他那时问我叫什么,我又不能告诉别人我的闺名,就随口说了个阿卉。”
她扯住他衣袖,道:“别站在院子里了,进屋说话。”
卫歧攥起她的手,怕她逃跑似的跟着她进了她的卧房。
屋里没什么陈设。卫歧从怀里拿出香囊,道:“我问你,你留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她道:“不过是从前就已经做好了的,想到你第二日就是生辰了,干脆当做生辰贺礼留给你。”
“贺礼?”卫歧随手将香囊放在桌案上,“那你跑什么?你是觉着我死了,不想给我当寡妇?”
嘉卉不语。
“你什么时候开始想跑的?”
嘉卉被他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微微抬头看到他紧绷的下颌,还是垂下了首不做声。
“周嘉卉,你说话!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从前答应过我,什么事都会和我说。难道都是假的?”
她轻轻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