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常胜找她,是想让她帮忙给刘美青叫叫魂啥的。这反复发烧还说胡话,肯定是吓的掉了魂。廖春华再气刘美青的作,她也不想俩孙子早早就没了娘,回来给她‘做法’,到公社下车的时候琢磨着得给老二发个电报,这才有了‘你嫂病危’。发完电报还去上杨村报了个信,跟刘老婆子对骂了一场。廖春华那一路可精彩了,到哪儿都没闲着。一路说着到了家门口,廖春华上前开门,最后道:“可能真是吓掉了魂,我回来给她叫了叫,去等你电话的时候又往县城打了个,说就缓醒过来了,还喝了两勺小米汤。今天早上我又打电话问了问,说能喝半碗粥了。”又道:“去医院的时候我给你大哥留下了五块钱,让他给刘美青买点吃的。”骆常庆点点头:“该给,明天我过去看看。不过她在派出所当着警察的面说都怨我,还怂恿民警同志叫我回来也接受调查,我明天过去就不留钱了,光买点东西就行。”“她胡说啥了?派出所找你了?”廖春华顿时紧张着问。“没找我,人家能分辨是非。”廖春华气得不行:“早知道叫她死了算了,我就不该给她叫,她纯属因为贪心作的,她是为了茶叶蛋方子才去找你们……”说着话进了屋,顾不上说刘美青,廖春华先去找了块红纸,掏出一张大团结包起来交给骆常庆:“给你冲冲,可别真叫你大嫂的晦气传染上。”她怕派出所真听了刘美青的,回头啥时候想起来真把小儿子叫过去问话。到时候外人还不知道要嘀咕些啥。总归名声不好听。骆常庆知道冲冲只是个说法,老娘这也是在表态呢。好笑地接过来,道:“行,我娘给我发红包了。”回来的突然,家里啥也没有,晚上就在廖春华这里吃的晚饭。吃完晚饭,文霞把闺女儿子留在这边,她跟骆常庆回去打扫卫生。天井是泥土地有个不好的地方就是容易长草。清理完天井,又收拾屋子。骆常庆跟文霞说着话:“明天我去县城试试皮鞋好不好卖,顺便去看看他大娘,我自己去就行,你不用去看她。”文霞道:“病的这么厉害,我不过去看看合适吗?”骆常庆冷笑:“哼,她是啥病啊?纯属自己作的。牙还打着颤,都不忘往咱身上泼脏水,她有个当嫂子的样子吗?”“你不用跑这一趟,我过去都多余,除了受顿埋怨,好话绝对听不上一句。”文霞想想也是,刘美青去津店找他们是因为惦记茶叶蛋秘方,不敢回来问婆婆,还是把主意打到了他们头上。刚才婆婆说了,刘美青要茶叶蛋秘方是为了给她娘家。廖春华从县城回来去上杨村送信的时候,刘老婆子听说闺女卷进了人命案,吓的住进了医院,也是慌得不轻,稍微缓过神来就开始怨廖春华。说什么:“要不是你这两天太泼辣我闺女不敢跟你说话,不敢问你,哪能去津店啊?一个破方子你守的这么严实,死了能带坟里去啊?”俩人不是头一次交锋,之前廖春华来刘家要账就互相对骂过了,彼此骂起来都很顺口。廖春华一听刘家居然知道茶叶蛋的事,肯定是刘美青主动跟娘家说的啊。不用猜也知道这又是为了贴补娘家啊。那钱还没全要回来,这又打算贴补上了。她也来了气,跟刘家老婆子对着跳脚互骂了半天。骂完回来都不想给刘美青叫魂了,想想小峰哥俩,忍着气又做了回法。所以廖春华才没再去县城,打电话问了两嘴,打完就推着车子卖茶叶蛋去了。啥也不能阻挡她挣钱。至于刘美青为何会知道他们之前在津店的住址,骆常庆两人听苗大娘说了才明白,原来村里的刘翠花是张金水媳妇的堂妹。两口子还感叹,难怪名字这么像,都没往这上头想。廖春华在家里洗鸡蛋、煮鸡蛋。炉子里添上两根柴,就进来看眼小孙子和小孙女。骆言年龄小,时间一长容易忘人,跟她熟悉了一会儿才咧嘴冲她笑。小孙女记性好,下车看见她就喊奶奶。俩孩子自己玩的也好,不吵不闹,都不用大人在旁边盯着,特别省心。廖春华知道这俩孩子跟她不大亲,她现在也不像以前似的瞧着小孙女不顺眼,现在看着她白白净净的小脸还觉得挺稀罕。就坐在旁边笑着看他俩玩,偶尔站起来出去看看火。也忍不住跟小孙女说话:“小九在省城待的惯吗?”小孙女软软地回:“待的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