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这个,就是……”秦尘烨斟酌一二,笑了:“如今有人气儿多了。”闫清手指顿了下,没说什么,只转眼看着远处摇摇垂柳,片刻又收回目光,问道:“你这边准备的如何了?”说起正事,秦尘烨严肃了几分:“放心,我已将所有产业都暗自变现了,只留了这翠梧轩掩人耳目,加上季家那边送过来的黄金白银,够你们带兵一路打到皇城门下了。”“另外沛城这几个有钱的到时候也能为我所用,他们许多产业可以直接征收为军队物资,不能的便让他们出钱。”秦尘烨如山匪一般说的理所当然。闫清挑眉:“他们会愿意?”“自然是不愿的,可到时也容不得他们选择啊。”秦尘烨缓声笑道,“这些家伙利益至上,有几个是干净的?”“那姓莫的,去年纵子行凶,强抢奸污一秀才之妻致死,后秀才欲报官,更将秀才打死抛尸荒野,此事最终用钱掩盖了下去。”他眨了下右眼:“不过我及时拿到了关键的证据。”他继续说:“姓关的贩卖私盐,姓齐的往关外倒卖火药,姓钟的汛期违律开矿,致二十多名旷工命丧山崩,后贿赂工部监察官员将此事瞒下了,那姓赵的一家就更不用说了,霸了漕运码头还不满足,三天两头去别的码头打架抢生意,手中人命不知有多少。”“这些哪一件不是抄家杀头的罪名,到时候要么我将这些罪证上报朝廷,要么跟着咱们推翻朝廷,你说,他们有的选吗?”秦尘烨面相看着醇厚儒雅,仿若没有心机的老好人,闫清却很是清楚他掩在皮下的老狐狸灵魂。毕竟季家子嗣,怎会平庸?“看来你这几年也没闲着。”闫清道。“那是当然。”秦尘烨拍拍胸脯,“知道小叔辛苦了就对我好点,我现在可是你们的财政大臣,当心我不高兴了就不给你钱花。”闫清哼笑一声:“那我就去找姨奶奶要钱花,希望到时候你不会被打断腿。”秦尘烨:“……”玩笑归玩笑,静了会儿闫清还是由衷道:“小叔,谢了,前路凶险,你一定一定要找好退路,若是……若是我们败了,也千万不能连累到季家。”秦尘烨展颜温声道:“小叔心里有数的,小宸儿尽管和你哥放手去做,季家永远是你们的后盾。”闫清点点头,算着时间也差不多,起身告辞。走了几步又想起一事。“今日苗老爷子来的太过于蹊跷了,是你请他来的?”秦尘烨摇头:“你在那铺子藏身,我又怎会去明着和它扯上关系?”“难道真有这么巧合的事?”闫清抚着下巴凝思,“苗老爷子不问世事多年,碰巧今天就来了翠梧轩,还碰巧听到我们议事,最后还出面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铺子说话……”秦尘烨道:“你这么一说似乎确实有点奇怪,你那铺子里面可有谁和苗家有交情?”闫清想都不用想便摇头否定了这种可能性,那铺子里的人怕是连沛城有个苗家都不知道。想不出来便只能暂时搁下,他对秦尘烨叮嘱:“总之还请小叔多暗自照看着点,别让人来找铺子的麻烦。”秦尘烨注视着他:“你不对劲。”“嗯?”“虽说那小铺子是你的藏身之地,但你似乎有点太过在意它了吧?像今天这种帮人出头的事儿可不像是你会做的,那铺子入不入商会与你有什么关系?反正你也待不了多久了。”闫清沉吟片刻,问:“小叔,你为何到现在还不娶妻?”秦尘烨愣怔一下,弄不明白他这问题和自己问的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故作潇洒的捋了下头发,浪荡笑道:“这花花世界,弱水三千,你小叔我如此玉树临风怎么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呢?我若娶妻了,那一堆的红颜知己不得哭瞎眼了?”闫清叹口气,挥挥手道别。“所以你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懂帮未来媳妇儿出头的乐趣呢?”“哐当”一声,名贵的青瓷茶盏在地上摔的粉碎。“啥?”“臭小子你别走,回来说清楚!”“你啥时候有媳妇儿了?回来!”闫清充耳不闻,加快脚步离开。-许是看在苗老爷子的面子上,之后钟姚她们入商会的进程便快了许多。第二日去做了入册登记之后,短短三日,一干文书便已全部做好亲自送到了她们手里。钟姚专门选了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在西门大街人最多的时候,大张旗鼓的搭梯子换幡旗。很快门口便围了一圈人,见工人将旧幡旗拆了下来,有人惊愕问:“怎么的?钟丫头?怎么拆幡子了?这铺子做不下去要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