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她又转头看闫清:“你确定要跟去吗?那群老东西估计不会说什么好话,你胆子这么小……要不还是换沈嫂子她们去吧。”闫清看了看同样没轻松多少的沈氏母女,摸出白纱覆面系在脸上:“我去。”没等钟姚说话便率先推门下了车。袁嫂子见闫清都下去了,也不好再耽搁,深深呼吸了两口气,也撑着脖子下了车。她又站在原地看着马车行到旁边专门停放的树荫下后,才转身和闫清一起走到翠梧轩门口,将赤红底烫金文的请柬递给接待的小厮。小厮看过请柬后态度很恭敬,领着她二人往里走。进了门,袁嫂子才发现,这翠梧轩并不是如她理解的普通的酒楼,而是一座精美的园林。一路从青石路上走过,两旁仙葩美卉茂盛,草木蓊蔚洇润,那些葱郁苍翠的树丛后隐约露出色彩明丽的琼楼金顶,许多的亭台错落,游廊碧水间成群的鲜肥锦鲤翩游其中,假山喷泉缓缓流淌,含烟惹雾,宛如仙境。她从没见过这种景色,如第一次进城的乡下人一般左顾右盼,越看心里又越没有底,刚下车时挺起背脊撑起的一口气都给看的泄了出去,不知不觉又垮下了肩。袁嫂子微微偏头,小声问:“闫清,你紧张吗?”闫清平静道:“嗯,很紧张。”袁嫂子:“……”你这声音和表现可一点没看出来哪里紧张了呢。两人随小厮走过连廊穿过三重月门,曲径通幽处,忽闻丝竹管弦之音,再进一道垂花门,眼前豁然开朗。一个人工莲湖出现在眼前,湖心砌有一圆形双层舞台,此时中间高台上正有婀娜舞姬翩翩起舞,八名乐师环坐外层,原来乐音之声便是从这里飘出。小厮将两人带到湖边的水榭凉亭上,此地设有红木圆桌圈藤椅,桌上瓜果糕点一看便知都是上品。此时水榭上已有人先到了,他们有的三两人聚在一起闲聊,有的坐在水边悠然喂鱼,有的品茶赏舞。几人见袁嫂子和闫清走进都停下动作看过去,袁嫂子瑟缩一下差点后退,被身后的闫清伸手抵着背。他们将二人审视了一遍,袁嫂子怯懦的模样似乎取悦了他们,只听两三声带着轻蔑的轻笑,然后他们又当两人不存在继续回头做自己的事。小厮将袁嫂子和闫清带到一张空的桌边坐下,然后躬身退了下去。旁边的紫檀木莲花屏扆前有漂亮的茶师正在泡茶,他们刚坐下便有年轻的美仆端着茶水奉上。袁嫂子受宠若惊,双手接过连连道谢,她这番举动又惹得旁边人几声讥笑。美仆退下后,便再没人理她们。袁嫂子不知道什么情况,椅子上虽有舒服的靠枕软垫,她却坐如针毡,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更没心情去欣赏对面的舞蹈。之后陆续有人进来,大家似乎都认识,都会热情的相互招呼问候再攀谈两句,唯独袁嫂子和闫清两人像是误闯进来的陌生人,和所有人都格格不入。又过了两盏茶的时间后,袁嫂子实在忍不住,局促不安的小声问闫清:“这到底是要干嘛呀?怎么把我们撂在这儿就不管了?”闫清正淡定的轻撩覆面,一口糕点一口茶的慢慢品,闻言回道:“等人吧,估计还有重要的人没到。嫂子这茶和糕点真不错,你尝尝。”袁嫂子将装糕点的精致瓷盘看了看,没敢动手:“这些东西不便宜吧?你就这么吃了?回头找我们付钱怎么办?”闫清轻笑一声:“怕什么,我反正没钱,到时候叫钟姚来赎我好了。”袁嫂子:“……”你是在逗趣帮我舒缓紧张吗?可是更紧张了呢……闫清偏头,见袁嫂子拘谨的坐在椅子上,肩背僵硬如木头一般,仿佛动一下都会发出“咔咔”声。这种环境应该对她造成了不小的压迫感。闫清在心中轻叹一声。他伸手越过桌子在袁嫂子肩上轻拍了两下:“别担心,有我呢。”收回手时掌心凌光微闪,一晃而过便敛于袖中。然后他两三口将茶喝完,刚把杯子放回桌上,一旁候着的女侍仆便又从茶师桌上端了热茶过来添上。起身时无意侧目,掩嘴小声惊呼:“夫人,您衣服破了……”“啊?”袁嫂子顺着她手指位置转头去看,无奈在后背肩臂位置她看不到,只得伸手去摸,果然摸到外袍连缝处不知何时竟开了口子。“这,怎么会这样?”袁嫂子窘然,“这新买的衣服怎么会破了?这可如何是好?”闫清恰时出声:“嫂子别急,她们这里应该是有针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