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拒绝,但景问筠的手已经从她腕部缓缓移到手背,微凉的掌心将她包裹住,手把着她的手,在大理石板倒上糖浆,绘起糖人。先是画了个圆圆的头,象征着她的苹果脸,而后画出修长脖颈,下方是与她今日所着款式相同的衣裳,最后再点缀上简单而不失活泼的发饰珠钗,以及用木棍点出五官。一个糖人儿便画好了。景问筠用灵力削下一截桃木枝,磨成木签子,往糖画的正中心压下,轻轻摇动,糖人便整个从大理石板浮起。他将糖人拿在手中,看了小会儿。月色下,糖人色泽金黄透明,让人倍有食欲。箬竹登时萌生出,再做个景问筠模样糖人的想法,整好凑一对儿,好事成双。她看了眼景问筠的容貌,其实这个人特征很明显,她就算不看也能熟烂于心地画出来。比如衣袍平整,双肩同高;比如腰系白绶,头戴木簪;再比如嘴唇偏薄,眉形微斜。有了做上一个的经验,箬竹很快就浇出了一个新的糖人。她将木签子举到半空,故意挨近景问筠的脸,两相比较,足有七八分的相似,看得她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再瞧景问筠仍旧拿着她模样的糖人没有下口,若有所思,便以为他是不忍心或不舍得吃。箬竹凑到他身边,想着提议说,其实可以将这两个糖人用法术保鲜起来不融化、不碎裂,放进储物琉璃盏中,留作他们深更半夜溜出来幽会的纪念。可她还没来得及发音,一声清脆的“咔擦”声,让箬竹脖子陡然一凉。景问筠居然!咬掉了她的头!作者有话要说:景问筠:阿竹真甜——箬竹(咬牙):你完了!明后两天都会双更,大家晚安,轻轻~道长的深情道(22)箬竹刚开合的嘴巴就这样呆愣愣半张着。原来景问筠不是和她一样不舍得吃,而是在思考,应该从哪个位置先开始吃?!她盯着景问筠腮帮子因咀嚼糖人而规律的鼓动,听着咬动糖人时发出的咔咔脆响,在夜晚树林中,格外清晰。箬竹后槽牙咬紧,磨了磨,一字一顿、连名带姓地喊他:“景、问、筠!”“怎么了?”景问筠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侧头朝她看过来,手中糖衣已经成了个无头尸。箬竹手指着那个残缺的糖人,忿忿然:“你竟然!吃我!”景问筠看了眼她浇出自己模样的糖人:“你也可以吃吾。”箬竹一时被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哽住,但随即冲上头顶的是更深的气恼,仿佛连带着头发都要炸毛,嗔瞪着他。“这是吃还是不吃的问题吗!这不是!问题是,你居然忍心吃了我!”“景问筠,你居然忍心!”“你简直没有良心!负心汉!”箬竹越说越夸张,颇有几分不讲道理的架势。可偏偏景问筠一言不发的,不解释,也不道歉,把箬竹气得到后头脑子发热,想到什么话就说什么话。“我要悔婚!退婚!我不要嫁给你了……唔……”狠话放到一半,唇上突然覆来了一片温度,甜丝丝的糖意渗入舌尖,后腰被景问筠微凉的手掌搂住,抵在桃树干。箬竹拿着糖人的手为防止东西掉了,不好多动,只能用另一只手握拳去推他胸膛。景问筠短暂地松开她些许:“把眼睛闭上。”箬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在被亲懵的状态下,想也没想就依言照做。景问筠见她少有地乖乖听话,再度低头吻了上去。他的吻在三分温柔外,还带了七分霸道,箬竹在这两日不知领教过多少次了,唇间每一寸领域都被占领,每一分空气都被掠夺。直到箬竹被他吻得嘴唇发麻,闷闷嗯哼了两声,头顶桃树枝落下朵朵桃花瓣,景问筠才松开她。箬竹大口喘着气,眼尾微红怒视着他。“退婚?不嫁给吾?”景问筠沉声反问,把她紧箍在自己和桃树之间,视线聚焦离得极近,半点闪躲的机会都不给她,“那你想嫁给谁?”箬竹本就因为他啃了糖人脑袋有点点不开心,这下又因为他吻得太狠,让自己手脚都失了力气,丢人的很,越发来气,故意激他:“我找野男人去!路边随便抓一个技术都比你好,反正就不找你……唔……”景问筠的吻,又一次落了下来,霸道比刚刚更甚。乃至他用单只手,就握住了箬竹两只手的细腕,防止她拳打脚踢地再挣扎。箬竹因缺氧满脸涨得通红,景问筠总算结束了这个堪称小惩罚式的亲吻,与她四目相对。相同的问题,重复问道:“不嫁给吾?你还想嫁给谁?”问话时,他还伸出拇指轻擦过她比平时微肿的唇,水润鲜红如破了皮的樱桃,光是瞧着就知可口甜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