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桃酥,钱老师突然说道:“小胡,你们那个幼儿园,还能重新开起来吗?”
“肯定是可以的。”胡桃率先回答,接着补充道:“就是时间上不好说是什么时候了,我想今年应该就能。”毕竟已经1983年了。
钱老师的语气里充满了怀念似的,说道:“唉,我现在就盼着幼儿园重新开业了,也好让我这个孤家寡人有点事情做。”
此话一出,本来就没吃成桃酥的王老师更不高兴了:“钱女士,注意你的用词,我这么大一个大活人在这喘气呢,你怎么成了孤家寡人了?”
两个人小学生似的斗嘴倒把胡桃惹笑了,临走前,胡桃叮嘱了两个人几句之后,这才离开了钱老师一家。
只是当胡桃乘坐着公共汽车准备回家的时候,她却听见车上的人都在小声嘀咕着什么事情,胡桃只觉得偷听不好,但还是零零碎碎地听到了什么“二王”、“手枪”之类的关键词。
胡桃心中咯噔一声,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见她迷茫,旁边穿着喜庆的老太太一把拉住了胡桃,神秘地说道:“小姑娘,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胡桃摇摇头,反问道:“老太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老太太看了眼窗外,对胡桃压低了声音,说道:“就在大前天,东北那有姓王的两兄弟,拿着□□打死了人,现在正流窜呢,好像就南下来咱们北京了!”
这话的内容实在是太过于惊骇,胡桃感觉自己的大脑都要转不过来弯了:“手枪?流窜?”
这些词对胡桃而言实在太过于陌生,老太太也心有余悸:“可不是!东北再往北边跑就上苏联了,而且坐火车跑肯定得往南边跑啊,第一站可不就是北京。”
说完,老太太对胡桃说道:“小姑娘,你等会儿下车就快回家,别在外面一个人瞎溜达啊!”
胡桃也抚了抚胸口平复一下心情,对老太太说道:“老太太,您也是啊!”
下车后,胡桃一改往日慢悠悠地闲庭信步,而是直奔赵红梅家所在的家属院,跑的那叫一个快。
胡桃一口气就从公共汽车站跑进了家属院的大门,这才缓下脚步来平复自己的心跳,这毕竟是部队家属院,那俩罪犯估计也不能往这里逃窜,赵红梅给胡桃配了一把钥匙,胡桃一边往家走,一边提前把钥匙拿出来备着。
等打开家门进去后,胡桃却看到李建军和李不问都紧锁着眉头,家里的氛围也不像大年初一。
倒是赵红梅,在看到胡桃的一瞬间都松了一t口气:“小桃!你可算回来了,我都担心死了!”
“爸,妈,我刚从钱老师、王老师那儿回来,自己坐公共汽车去的。”胡桃简短地解释道。
赵红梅听到公共汽车,立刻就变了脸色,像是后怕似的说道:“公共汽车?”
胡桃点点头,赵红梅的怪异举动也让胡桃顺理成章地联想到了刚刚在公共汽车上老太太与自己说的话,于是胡桃大着胆子反问道:“妈我在回来的时候,听到别人说了一些事儿”
李建军警觉地问道:“什么事儿?”
胡桃微微停顿了片刻,说道:“就是二王”她边说还边看着李建军的脸色,果然在自己这个关键词说出来之后,就看到了李建军脸色一变。
李建军和李不问对视了一眼,刚刚部队里面的电话已经打了过来,他们俩要在下午去一趟部队,事情的严重性不言而喻。
“外面怎么传的?”何风卓挺着大肚子问道,她还有三个月就预产期了,现在的肚子真是一个礼拜一个样。
胡桃见何风卓的脸色都难掩焦急,立刻老老实实地回答:“是这样的,我回来搭乘的公共汽车,我一上车,就发现大家都在嘀嘀咕咕,然后一个老太太看我神色很迷茫,应该是想好心提醒我别瞎溜达了才跟我说的。”胡桃说完顿了顿,继续说道:“老太太说,东北有姓王的两兄弟,过年前持枪打死了人,现在流窜到了北京,还没抓到呢。”
这一番话说完,整个家里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赵红梅则安抚地拍了拍胡桃的后背:“老太太是个好人。”
那这件事看来,百分之一百是真的了。
胡桃忍不住问道:“哪儿来的枪呢?不是只有警察和部队里的才给配枪吗?”在她的印象里,国家对于枪支的管控不可谓是不严格。
说到这个,李建军就头疼:“如果我说,他就是在部队门卫室偷的呢。”
胡桃倒吸一口凉气,难怪她一进家门的时候就看到李建军和李不问紧缩的眉头。
“这二王里有一个人以前还当过兵,甚至子弹都是退伍前从部队里顺手牵羊给偷来的。”李不问补充道,“你们知道偷了多少发子弹吗?100发。”
赵红梅和何风卓早就通过电话听到了前因后果,可如今再听一次,还是觉得心悸:“这东北那边怎么管的这么不严啊?这么重要的东西就随随便便让一个退伍的人给带走了?”
胡桃立刻看向李建军和李不问:“爸,哥,你们是不是一会儿就要回部队了。”
“是,等会儿吃过午饭就要回去集合,这个年也过不成了。”赵红梅回答道。
部队里肯定要清查这些枪支弹药,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情,中午饭吃过之后,赵红梅还不忘压低了声音让李建军“机灵点”,别趁机被人给害了。
等两人一走,一直都沉默着的周菊月也像是被吓坏了似的,她先是说道:“你们放心,我肯定不跟别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