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大白天,但是屋内似乎没有拉开窗帘,也没有开灯,竟看起来黑布隆冬的。
“叔叔”胡桃下意识开口说道。
老孙听了这声叔叔,却突然醉笑一声:“啊哈哈哈,你们,你们,你们不用来找孙光明了,我们,我们,我们马上要走了,不,不在这碍你们的眼!”
他这话虽然说的内容是不碍你们的眼,可语气却十分不善。
本就在气头上的唐菲瞬间就被激怒了:“我们找孙光明是有别的事情,也必须要解决的事情。”
老孙本来一直都紧紧盯着胡桃和李不言说话,此刻唐菲说话了,他才发现旁边还有个小丫头片子,他偏过头,眼神模糊地看了一眼唐菲:“你?你算老几?连你也要踩我们一脚?”
说话间,酒气甚至还喷在了唐菲的脸上。
唐菲的不悦已经到达了极点,她最烦这种喝了点小酒就不知道五六七八的货色了。
她伸出手在鼻子前扑了扑,想要把酒气挥散一些,可实在挥不去,索性直接用手捏住了鼻子,忍者脾气说道:“叔叔,我叫您一声叔叔,已经是很尊重您了,我我现在就问您,孙光明在哪儿,我有事儿要找他问个清楚。”
老孙摆摆手:“不知道,无可奉告,还有没有别的事?没有我就回去喝酒了。”
李不言的眉头也微微皱起,今天上午他还去了部队找的父亲,自然是知道部队今天根本就不休息,但老孙叔叔却在家买醉不去训练。
“叔叔,您没去部队吗?”李不言说道。
老孙听了这话,却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哈哈大笑,甚至都快要笑出了眼泪:“李小公子,你讲这话真是高高在上啊,我都要被驱逐回老家了,我还去部队干什么,让大家笑话我啊,我现在就混吃等死,退伍了拿一笔安置费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远远的躲起来,这才遂了你们的愿。”
胡桃闻言也有些气愤,这个老孙完全在这里颠倒黑白嘛。
“大家笑话你们家难道不是你儿子做的好事?你这个工作态度难道应该好吃好喝给你供养起来吗,退伍了各回各家而已,什么叫遂了我们的愿。”胡桃简直怒不可遏。
老孙身后的女人终于忍不住了,从黑暗的房间里发出一声道:“我儿就是再不对,你不也没事儿吗,有必要闹这么大?你是死了还是残了闹这么大?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就一点情分都不留,有必要?”
唐菲听到这话简直想冲进去跟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打一顿,她怎么能轻描淡写甚至还有些阴阳怪气地反问“你是死了还是残了”,难道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他的所作所为就应该原谅吗?
李不言察觉到了唐菲的激动,他连忙伸手抓住了正欲窜进去打一架的唐菲,摇了摇头,示意她冷静,越是这样,越找不到孙光明。
唐菲只得把一口气往肚子里咽,同时她还回过头看了一眼胡桃,却发现胡桃的表情也是说不出的愤怒。
胡桃作为第一受害人,她听完孙光明妈妈的话只感觉血气都上涌到大脑里了。
“不管你们两个人是真醉还是假醉,我已经听明白了你们的态度与意思,若是在孙光明二十年如一日的成长教育里,你们俩就是这样教育的他,我只能送你们四个字:咎由自取。”胡桃冷冷地说道。
“人之初,性本善,不是所有人生下来就是天生坏种,所以孙光明把我的生命当作一个报复的小小筹码,也是因为有你们在背后把一条鲜活的人名轻描淡写地说成‘死了还是残了’,事到如今,你们怪不了任何人,你们应该怪你们自己!”胡桃这番话情绪渐渐激动起来,语气也重了起来。
老孙因为醉酒的缘故,此刻还有些懵懵的,像是在努力思考似的,里面的孙妈妈却没喝酒,脑子清明的很,立刻出言反驳道:“上了大学就是不一样,给我引经据典呢,又是‘咎由自取’又是‘人之初性本善’,显着你了?我也想说一句话,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儿子已经知道错了,你们凭什么不放过他?何必苦苦相逼,要把我们从北京给撵走?”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胡桃的头上,即使是很挑衅的话也激不起她的怒气值了,胡桃喘了两口气之后只是突然好气地笑了一下:“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就带着李不言和唐菲转头就走了。
“我们怎么走了,你怎么不跟他继续吵啊,气死我了!”唐菲义愤填膺地说道。
胡桃摇了摇头:“我给你讲个小故事吧。”
孔子的学生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对他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三个季节,即春天、夏天、秋天。
学生一听当然就反驳了,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只有三个季节呢,明明有四个季节,还有一个冬天。
两个人就开始吵来吵去,非要争出来谁对谁错。
学生于是说道,我的老师是孔子,我带你去见我老师,我老师说的话总没有错了吧。
没想到这个人根本不怕,说,去就去,一年本来就只有三个季节。
两人见到孔子之后,孔子摸着胡子说道,你说得对,这个世界上确实只有三个季节,这个人才开开心心地瞪了一眼学生就走了。
学生也很不理解,就问老师为什么要说这个世界只有三个季节,让那个人“赢了”。
孔子说,你没有看出来他是田间的蚂蚱变得吗,这种人这辈子只度过三个季节,他没见过冬天啊,任凭你怎么解释怎么讲道理,他就是没见过也不会理解的,这就是三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