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慌忙道,“不用了不用了,不用弹了。是我喝多了,没认出来您竟是傅先生的未婚妻。多有冒犯,请您原谅。”
这时已经有不少宾客朝这里看过来,之前进宴会厅时大部分人把心思全放在社交上了,少部分认出来江一眠了但怕生事端都没张扬。
此刻所有人都知道那个侍餐侍酒的佣人是傅先生的未婚妻了,而且他面前还站着费洛,傅先生的上一任男友。衆人一时议论纷纷。
“没事。”江一眠擡眸看向傅承焰,示意他别插手。
“爷爷生日,我弹一曲助助兴,是应该的。”
说完握着领带转身,在所有宾客的注视下走向台上正在演奏交响曲的乐队。
这乐队是傅氏在法国的合作伙伴带过来的,江一眠用法语和他们交涉后,乐手们都退了下去,只留下舞台正中的一架钢琴。
傅承焰也走向台下,费洛才松了口气,但看向江一眠的眼神,就差把“自寻死路”几个字钉在他身上了。
《野蜂飞舞》跟《鬼火》都是超高难度的曲子,他只会一点,怎麽可能弹得了?
何况他以前是做什麽的,费洛打听得一清二楚。一个下人,能优秀到哪儿去?
在场的宾客哪个不是想着巴结傅家的,就算江一眠弹错了音,谁敢说出来?何况还有很多人根本就不懂音乐。
江一眠不过就是仗着自己的身份,想显摆一下罢了。
费洛心下得意,此刻就等着把江一眠弹奏的过程拍下来。
还没开始,已经在脑子里琢磨怎麽利用这些料了。
却突然看到坐在琴凳上的江一眠,展开手中领带,蒙在眼上。
开什麽玩笑?
费洛笑出声,忍不住低声说了句,“可真能装。”
衆多宾客又开始议论起来,有人说不知道这位还会弹钢琴,很期待。
也有人担忧,担心他衆目睽睽之下蒙上眼睛,如果弹得好,那自不必说,要是弹不好,就会给傅家丢面子。
秦霄也有些担心,他倒不是担心江一眠给傅家丢脸,而是担心江一眠弹不好,肯定会被流言蜚语中伤。
他是之前跟蹤江一眠的时候,才发现江一眠会弹钢琴,且在琴行做了老师。
那时候他其实很想听听江一眠的琴声,但他不敢跟进去,所以也一直没听过,此刻担心之余,倒是也挺期待的。
指尖触键,欢快跳脱的琴声在厅内响起。
蒙上眼,感官更清晰。江一眠微仰着头,似乎是漫不经心的弹奏,实际上闭眼弹奏注意力更加集中,其实他比衆人想象中的还要专注。
连续音符以极快的速度在江一眠的指尖跳跃,奏出了野蜂的嗡鸣感,好似真有成群的野蜂在头顶盘旋飞舞。
费洛怔在原地,在场衆人也早已惊得说不出话,秦霄更是听得入迷。
高超技巧和速度,张弛有度的指力,以及手腕灵活度。无一不让人叹服。
厅内安静异常,所有人都专注沉浸,被这琴声带入野外山间,山花遍地,野蜂振翅疾飞。
一曲奏罢,江一眠解开蒙住眼睛的领带,掌声雷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