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一般窒息的感觉,让秦霄猛地掀开被子,大口喘气。
这些日子他时常彻夜失眠,睡眠严重不足。刚才实在太困了撑不住睡着一瞬,却被这窒息的感觉猛地憋醒。
然后他再也没合过眼,血丝遍布的双眼一直盯着天花板,直到天明。
这躯壳一般病入膏肓的身体,正被无尽的想念和病态的癡狂占据,吞噬。
一夜未眠,历经难捱的痛苦后,他的脑子却越发清醒起来。
清醒到他开始重新振作,仔细计算江一眠能再次回到他身边的概率。
他把这些年和江一眠相处的点点滴滴都回想了一遍,又仔细回忆了几遍那天在那个破旧的出租屋里,江一眠对他说的一字一句。以及,那些在江一眠脸上出现过的所有神色,细微到咀嚼食物的次数和速度。
他反複地想,反複地琢磨。
最终,他得出一个结论——
江一眠并不是不爱他了,而是对他太失望了。
曾经那麽爱他的人,如今说不爱就能不爱了?
这根本不可能!
起码对他自己来说,即使被江一眠厌恶憎恨,他也做不到不爱江一眠。
他都如此,何况曾经那麽深情又纯情的江一眠?
秦霄永远都记得江一眠以前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样子,那个永远知冷知热贴心照顾他的江管家,那双永远藏起小心思却满是爱意的澄澈眼睛,那张他一靠近就会悄悄飞上云霞的漂亮脸蛋。
秦霄也清楚地记得,那天在出租屋里,江一眠的语气里掺着控诉,他折断自己的手指时,在他眼里看见了洩愤的畅快。
窗外路灯骤然熄灭,天色已经完全大亮。
秦霄躺在江一眠的床上,双目猩红,笑出了声。
“江管家,你就是惩罚我。”
“对吗?”
“想让我后悔曾经对你所做的一切,对吗?”
他笑声开始癫狂。
“如你所愿,我后悔了。”
“后悔极了。”
“没有你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你满意了吗?
“舒心了吗?”
他笑到无声又开始哭。
“所以,江管家……”
“你可以回来了吗?”
“可以爱我了吗?”
“可以吗……”
今天天气很好,秋日的晴空往往显得格外温暖柔和。
江一眠昨天在林振走后,就给他打电话,约了今天上午打球。
此时他正翻过山林,驾车行在的省道上。再有二十分钟,他就能到达度假区。
车内没开音乐,专注时他喜欢安静的空间。
中控台屏幕显示林振打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