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很血腥的画面——
江一眠手指滴血,垂首站在他面前,像在彙报工作,又像在承认错误。
江一眠满身鞭痕,跪在他脚边,身形颤抖,不发一语。
江一眠下身包着浸血的纱布,坐在轮椅里,静静地看着他,满眼绝望。
……
秦霄恍惚间拉起江一眠滴血的手指,放进嘴里含住,小心吮吸,替他止血。
指尖的刺痛让他回过神来,眼前并没有江一眠。
他含住的,不过是自己滴着血的手指。
秦霄明显感觉到最近的幻觉越来越严重了,甚至已经影响到他的日常生活。他分不清什麽时候是真实,什麽时候是虚幻。
只是一次又一次看见江一眠,却一次又一次幻觉破灭回到没有江一眠的现实世界。
一次次满怀希望,又一次次绝望。
他甚至已经没法去生江一眠的气了。
被折断手指,当初他那样恨那样气。可经过了这些与江一眠彻底失联的日子后,他突然觉得,与江一眠纠缠,惹他厌恶,都比如今这样不闻不问被他遗忘的好。
所以他犹豫了几天,还是决定给江一眠发一条迟到的生日祝福。
不为别的,只是不想就这样被江一眠忘记。
想到这里,他突然拿起手机翻看短信。
没有任何回複。
秦霄点进和江一眠的短信界面,开始打字——
【我好像病了,病得很严重。但是只要一想到你,就会舒服许多。你能不能回来看看我?或者我来见你一面也行。看在我们多年的主仆情分上,就一次,好吗?我真的好想见见你。】
打完,发送。
发送失败。
红色感叹号异常刺目。
秦霄盯着屏幕好几分钟,然后才仿佛明白了怎麽回事,猛地将手机砸在地上。
碎裂的屏幕依旧看得清那刺眼的红色,秦霄开始暴戾踩踏,直到将屏幕踹得完全熄灭,他才停了下来,一脚踢开。
然后大口喘着气,打开房门,跌跌撞撞地进了隔壁的房间。
这间江一眠住了八年的屋子,里面的东西还维持着以往的摆设。除了衣柜里少了一些常服之外,跟江一眠还住在这里时没什麽区别。
秦霄时常在这房间里待着,彻夜地待着。
夜深人静之时,他仿佛能闻到江一眠的气息。
正如此刻,他爬上江一眠的床,紧紧抱着被子,哑声呢喃,“江管家,我好想你……”
“让我亲一亲,好吗?”
他把脸埋进被子里,开始抚摸,亲吻。
许久之后,他抱着被子发出一声闷哼,腥腻的味道掩去了江一眠的气息。他翻身躺在床上,视线开始在天花板聚焦,脑子也逐渐清醒起来。
这房间,空蕩蕩,毫无人气,哪有什麽江管家……
秦霄拉过被子,绝望地蒙头盖住自己。
——他的病,似乎越发严重了。
可以吗
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