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人和她说过昨夜之事呢,她本来是想问卫歧就好。谁知道二人待了一下午,什么正经话都没顾上说一句。
“是他。”
“那其实挺好的”她快睡着了,顾不上问其他,“谋反可是死罪,他爹应该也得上京来审,哼哼”
还没说完,她就睡着了。卫歧躺在她身侧,难以入眠,心里想着接下来这段时日,显然镇国公府上下都会被经常传召入宫作证答话。一想就觉得烦躁,旁人都恭贺他即将升官发财。
但他此刻最想的就是梁衡能立即被押到京城,新账旧账一起算了。而后他和嘉卉能真正成婚,日后不拘是颐园还是去江南居住,两个人日后再也不管其他杂事。
正想着,屋门外有人递话,说是程夫人立即请他和大奶奶过去。他没叫醒嘉卉,自己过去了。
程夫人问:“你媳妇人呢?你的护卫来报,你命他们寻的周家远亲找到了。府里现在严,什么人会客都得在前头的花厅,你让她过来。”
卫歧摸摸下巴,不自然道:“她睡着了。”
不过t须臾,程夫人就明白过来,好气好笑地瞪了他一眼。她是不管这些了,挥手道:“那你先去见见。”
他立刻去会客的地方。只见一个年约五六十的老汉,一身粗布衣裳,很是拘束地坐在圈椅上,手都不知该往哪放。他有些怀疑,这样的人当真能知道密道的秘辛吗?
卫歧和他见了礼,见他对婢女上茶上点心都很不自在,令屋里其余人都退下了。
他先问了几句,知道他姓沈名甘,今年五十有六,壮年时不想一直依附周家。离了周家后就带着妻儿四处行商过,最后定居在了江夏,开了家书铺,已交给儿子儿媳打理生意。
沈甘不安地搓着手,不知被人千里迢迢地“请”上京城,究竟所为何事。
那日他不在书铺中,回去后才知道周大小姐被徐节度使府的女眷领走了。家里的生意不好不坏,但他早就说不上什么话了,也没人想着问他的意思。
然而他转念一想,周大小姐这样的姿容,他们家是难以为她寻个如意郎君的。总不能真应了他儿子,让周大小姐给他做妾。
去到徐节使府上,不论如何,都比留在他们家中处境好些。
已有六年多没见过周大小姐,忽而家中来了几个人,一看就不是平头百姓。虽然客套,却是不由分说地请他去钱塘一趟。
这些人自称是周大小姐的夫婿派来的,有些事情想当面请教他。
行至半路,又匆匆改道去了京城。沈甘一路琢磨着,会问他些什么?难不成周大小姐如今嫁的人,是想知道她从前的事?
一路上,日夜都有人换班看守他。如此严谨,想必她的夫婿必然有权有势。这个念头,让他惴惴不安。
在牙婆手里买下侥幸活下来的周氏已是他生平最大胆的事,实在是不想和这些达官贵人再有所牵扯。
再到了镇国公府,沈甘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