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卉应是,告辞了。
李胤人还虚弱着,和他说了几句嘉卉就不敢打扰了,回了风竹院。
虽然出门前洗漱过手脸,但她觉得自己身上有着淡淡的味道。或许别人闻不出来,但她心里难受。
于是便让人给她准备沐浴。
嘉卉泡在浴桶里,汤里丢了香丸。她泡了一会儿,两只手臂趴在浴桶上,想着卫歧怎么还不回来。
想来是需要商议的事情太多,早朝迟迟结束不了。她还有许多话想和他说,亦是有许多话想问他。
热水白雾氤氲,没一会儿,浴房门被推开。嘉卉心道她明明说过让她们都忙自己的去,不必进来伺候。回身一看,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晃过,几下就除去了身上的外袍内衫。
等他一只脚踏进来,立时水花四溅。嘉卉又惊又羞,退后两步,只觉大浴桶一下子都拥挤起来。她道:“你先出去,我都洗过一回了。”
卫歧头仰着,含糊地“唔”了一声。她贴着桶壁,手掩在胸脯前,见他毫无动静了,凑近一看,居然是闭着眼睛睡着了。他身上又添了几道新伤,嘉卉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仍是没醒。
她已经泡了许久,便走了出去将自己擦干,穿上柔软的中衣。嘉卉将他添了一道深深伤疤的左手臂从浴桶里拿出来,用布巾给他轻轻擦干。他双眼紧闭,神色疲倦。嘉卉有些脸热,手里攥着的布巾有一搭没一搭地擦拭他的背。
嘉卉卷起衣袖,试了一下桶中水温,已有些凉意。她推推他,道:“别睡了,再睡下去要得风寒了。”
他没睁眼,下意识捉住她的手,嘉卉被他拉到凑近一步。片刻后,卫歧眨眨眼睛,道:“好,你先出去等着。”
等什么?接到他投来的眼神,嘉卉隐有预感,缩回了自己的手。
风竹院受损不大,但胡妈妈仍领着一众仆婢在外热热闹闹地洒扫,去去晦气。
她推开窗户,朝正在指使众人的胡妈妈道:“妈妈,一会儿也不用进屋了。”
说着,她也不等胡妈妈应诺,面上镇定地合上了窗,坐到床榻上。
卫歧在浴桶中睡了一会儿,隐约觉得有轻柔的小手在他身上游走,等睁开眼才知道不是梦境。他很快将自己全身上下弄干净,精神已经恢复,胡乱披了一件中衣就出来,走到榻前。她才沐浴过,脸上肌肤白里透红,朝他露出一个笑。
他立即俯下身,吻住她粉润的双唇。手上也没闲着,等嘉卉试探地伸出自己的小舌回应,作弄了一会儿。已是衣裳半解,腰间细带松散挂着,人已经坐在他身上。
“你的伤”嘉卉欲言又止。
“不碍事,”卫歧飞快道,又问她,“昨天骑了这么久的马,腿侧有没有磨破?”
嘉卉一怔,下意识道了句:“应是没有。”她适才沐浴,丝毫没有留意到什么异样。只手背上昨日被段氏狠抓了一道,一夜后泛着肉粉色,碰到了还有些痛。
谁知他是要亲自看了,目光灼灼,直直看着。白日里这般实在是过于羞耻了,远超嘉卉的预料。嘉卉伸手去捂他眼睛,被他躲闪开,只好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轻轻呜咽了一声,道:“这还是白日。”
“过会儿就到晚上了。”卫歧当真先仔细检查了一会儿,忽而一低头就亲了上去。
嘉卉这回是真的想哭了。她受不住这个,觉得浑身骨头都酥化了。脚趾忍不住蜷缩起,手指抓着他的头发。从来不知道还可以这般,就连一年前徐太太精心给她寻来的画册上都没有的。水一直流,像是床榻上打翻了蜜汁一般。而嘴里发出的声音,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良久,他才抬头,抹了抹嘴。嘉卉捂住脸,道:“你怎么这样”
她自觉说得很是严厉,然而在卫歧听来却是娇柔无比。他脱了衣裳,才沐浴过,浑身都是热气腾腾的。他将嘉卉按在胸膛前,去寻她的嘴。嘉卉拼命闪躲,才亲过那里怎么可以再亲嘴唇!
但她到底敌不过他的力气,很快就被他捉住双手举在头顶,舌头被他吸住,直吮得她舌根都发麻了,他才放过她的小舌,往下滑去。嘉卉面上酡红,难耐地挣扎了两下,道:“我还有很多事想问你”
“什么事?”卫歧问,自言自语一般道,“夫妻敦伦,乃是周礼,什么事都比不过。”
嘉卉脑袋无力地垂在他肩上,卫歧单手紧紧搂着她的腰肢,在紧要关头前抬起受伤的手臂在她面前道:“你亲亲。”嘉卉依言,吻了吻他的伤疤,忽而闷哼一声,忍不住咬了他手臂一口。和唇舌探进来真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此时,窗外传来一句管事妈妈高声吩咐下人的话:“都快些!”
她吓得一哆嗦,觉着自己方才的声音说不定外头人也能听到。随即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声音懒懒道:“你也快些。”
卫歧挑眉,心知她其实是在催他快些结束,咧嘴一笑道:“遵命。”之后果然是听了她的话,让她一双雪白的手臂挂在他脖颈上都垂落几次。
等他终于放过她,天色果然已经变了。已是黄昏时节,夕阳透过石榴红的床帐。
这么久都没有人进来,伺候的仆婢大概是都明白他们白日躲在屋里做什么!嘉卉脸埋在枕头里低声抽泣,觉着很是羞耻。她只觉自己太累了,说不准下面都破皮了。卫歧从身后盖住她,一边亲她的肩膀,一边温声哄她。
嘉卉半阖着眼,身上星星点点的痕迹。她给自己穿好衣裳,迷迷糊糊问:“那个喊着交出我的人,真是梁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