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一问一答似是全然不将她放在眼里,段缃佩尖声道:“站住!你们都站住。”
卫歧原本就还没走,闻言,冷冷地瞥了一眼段氏。她急火攻心,嘴角止不住的抽动,咬牙道:“你这孽——”
嘉卉压过她的声音道:“您还是好好想想,等陛下回鸾,您和段氏一族会如何吧。”
“贱人!”
她连忙扯住卫歧的衣袖,道:“来不及和她计较了,你们快去。”
梁沄高声喝道:“母亲!”
卫歧停住脚步,问梁沄:“寺中如此安静,僧人和你们二人的侍从是都死了还是?”
梁沄还未回答,就听段氏发出了长长的讥讽笑声。梁沄道:“没有血腥味,应是都被迷晕了。”
他指了指两个女子,问:“她们二人该如t何安置?”
嘉卉道:“我们留在这里。城里一片混乱,若让你们找一个安全的府再将我们送去,不知要耗费多少工夫。”
太子和卫歧都看着她,卫歧道:“你要和段氏待在一起?”
“她比我年长近三十岁,动起手来是我占上风。”
她吞了一口口水,下定决心道:“载清,你去将外面躺着的二人也杀了。而后我在里面锁好门,等你们回来。”
头一回让人去杀人,嘉卉说完都觉得恍惚。
段氏怒喊道:“梁沄,你要是敢走,今后就不要认我做母亲!”
太子张了张嘴,颓然地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您想好如何面圣了?”嘉卉不客气道。她见段氏明显是害怕卫歧手中还沾染这鲜血的剑,不敢靠近,愈发有勇气一会儿和她共处一室。
她将迟疑的卫歧拉到角落,道:“不论是皇帝太子还是任何人,都比不过你自己的命。我等你好手好脚地回来接我。”
卫歧忍住了没有亲吻她,应了一声“好”。
“你们出去时让那个小沙弥回屋睡觉,再将那个小门关上。”嘉卉小声道。
“好。”卫歧点头。
那厢太子和太子妃也在告别。片刻后,太子向嘉卉作揖道:“太子妃身怀有孕,还请夫人照看一二。”
嘉卉吃了一惊,点头应下。卫歧回身抱了抱嘉卉,才和太子匆匆离去。一会儿的功夫,卫歧递给嘉卉一把刀,道:“留着防身,等我回来。”
她有些握不动,吃力地拿住,在内关好门,对满脸泪痕的太子妃微微一笑。
段氏重重哼了一声。嘉卉没有搭理她,对太子妃温声道;“我扶您去床榻上坐着。”
她扶着太子妃,路过时又吹灭了所有蜡烛,只留了床榻旁一盏幽微的烛火。赵婉低低哭了一会儿,嘉卉在一旁坐着。她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身份高贵的女子,也没有力气。
若不是段氏还在这里,满目凶光地看着她,嘉卉早就睡着了。
良久,赵婉止住哭泣,问:“你是从镇国公府来的吗?外边如何了?”
嘉卉简略说了一遍,留意到黑暗中的段氏似乎也在认真听她说话。赵婉庆幸道:“幸好有你们能突围找到援军,还能猜到我们在明华寺中。夫人请受我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