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被她拍掉的手,又看向他眯起的眼睛。
“你不是说,你会听话吗?”
嘉卉看着他沉下去的面色。
他到底是个王府世子,能对自己有兴趣的女人温柔些,宽容些,但忍不了这种直白的拒绝。
“过来。”梁少州招招手,示意嘉卉向他走过去,不容拒绝的语气。
嘉卉定定地望着他片刻,一动不动,忽然双手捂住脸大哭起来。
“你将我掳来,我已经是对不起我的丈夫!你还要我现在就对你讨好卖弄吗?就算是寡妇,死了男人也没这么快就改嫁的!你把我当成什么人?青楼里倚门卖笑的不成?”
做戏做全套,嘉卉没看梁少州的神色,自顾自起身走了几步,伏到床榻上呜呜痛哭。
她当然不在意梁少州究竟如何看待她,但一想到他方才所言提及周家和父亲的话,就心如刀割。
适才强行忍住的眼泪,借着这几句话尽数流了出来。
越想越是难过,她还要对着仇人之子装痴卖傻。嘉卉悲从中来,抽泣不停。
梁少州看着榻上的人,哭得肩膀耸动,声音呜咽,不由叹了口气。他无奈地走到床榻边,明明是她无礼在先,这一哭倒显得是他的错处了。他伸手拂开她鬓边哭乱的青丝,一个用力握住了她的下颌,掰过她的脸,看着她。
四目相对,嘉卉听到他轻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就松开了手。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
其实她听见了,他说的是“原来她哭起来会是这个模样”。
“没什么,你别哭了。我先不动你就是了。”
嘉卉听着他的柔声安慰,反倒心头火起,高声道:“那你现在就走,我不想看到你!”
她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不再看他。
只要看到他,就会有作呕的反应。他说今日一整天都可以陪她,是要在别院留一日的意思。如今只是早上,她就快要忍不下去了。
真希望手边有趁手的武器,同归于尽她都认了。
梁少州面颊抽搐,平生第一回有了打女人的冲动。但一想到她方才无限娇美的面容上双眼微微红肿,长睫上颤着水珠,脸颊上还带着泪痕的模样,当真是可怜可爱,还是又饶了她这一回。
这女人真是喜怒无常,蛮横无理。
“果然只有哑巴才能受得了你这怪脾气!”
丢下这一句,他拂袖而去。
嘉卉确信身后没有声响,他已经走了后,才转过身来。她抹了抹眼泪,倚在床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