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髻是婢女给她梳的,梳了个精巧的百合髻,簪金饰玉。嘉卉回到内室,她沐浴梳妆许久,梁少州竟然还在,看到她出来,赞了一声:“不错。”
她问:“你怎么还在这里?你没有公务吗?”
婢女朝她使眼色,示意她这样说话实在是太无礼了。梁少州挥手让她们都退下,才回答她:“我今日无事,有一整天的功夫可以陪你。”
他一个江南王世子,居然这般清闲。嘉卉道:“我知道你爹是管水军的,你不用去帮忙?”
“妹妹是对水军里的事务感兴趣,还是想打发我走人?”梁少州眸色微沉,看着嘉卉。
嘉卉顿时一脸莫名其妙,道:“我就随便问问。”
又添上一句:“你要是想讲故事就讲好了。”
梁少州看着她好一会儿,笑了一下。嘉卉神色不改,也不知梁少州知不知他父亲做的事。
她已经想明白卫歧的意思。江南王想夺李胤兵权,买凶害人。此事不知怎么被她父亲知道了,引来一个谋反大罪。
还有他母亲,嘉卉猜测中的溪女娘娘。一个王府妾室,本该深居内宅,怎会有信徒替她做起和拐卖毫无二致的事情?
当然,这些都还是仅仅是她的猜测。嘉卉还没琢磨明白,溪女究竟是个什么意图。
她不信神佛,自然也不信那个溪女要的供奉和俗世事务无关。
嘉卉扫一眼含笑的梁少州。若她猜测属实,那他身为二人的儿子,又是王爵继承人,虽说看起来温润如玉,但她已经知了此人无耻的一面。
难道他真会什么都不知道?
世子看着眼前女子微微闪动的眼神,问:“你又在想什么?”
嘉卉不知该回什么,没做声。她能感觉到梁少州的视线黏在她脸上,莫非是乍然提起水军,引他生了疑惑?她问的语气分明很随意
“你不说话安静时的模样,当真和我一位故人像极了。”
原来是在打量这个,嘉卉立即就开了口:“我听世子妃说了,你曾经有个意中人,但她死了。”
她望着桌案上一套白瓷茶具,操着好奇的口吻:“你看中的女人还会死啊?”
梁少州皱起眉头,道:“世子妃和你说这个做什么?”
“这你要问她去,”嘉卉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难道是世子妃容不下她,把她杀了?”
“胡说八道什么!”梁少州沉下脸,训斥道。
嘉卉心内哂笑,眨眼咬唇,道:“好了,是我胡说八道,我之后不会不听话的。”
听她示弱,梁少州缓和了神色,片刻后解释道:“她家里犯了事,全家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