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延意担忧地在她面前晃了晃手,道:“你可是还有不适?你回屋去歇着吧。”
“我没事。”嘉卉回过神,朝她微微一笑。
眼前人笑容可亲,延意忍不住好奇问道:“阿卉,他们怎么都走了?你别怪我瞎打听,我是不知该为你们做些什么。若天天蹭吃蹭喝,我也不好意思赖着。”
“暂时不能告诉你。”嘉卉宽慰道,“你先安心住着,就当是陪陪我。”
两人并不熟悉,用过饭后就各自回屋睡觉。
翌日,嘉卉是被一阵拍门声叫醒的。
他们总不会这么快就回来,嘉卉不知会是谁,飞快穿上了外出的衣裳,简单盘起发髻。
她开了很小的一道缝隙,望出去,居然是中人石叔。
“您找我是有何事?”嘉卉惊讶道,她可不曾拖欠赁屋的银钱。
“姑娘,”石叔苦着脸道,“是这间屋子的主人,我先前也和您说过,是个开绸缎铺子的。他们老母得了重病,决心返乡了。”
“这房子嘛,”石叔赔笑,“您要是中意可以买下。要是没这意思,就得劳您再另寻住处了。”
嘉卉回身看看小院。这条巷子离街市不远,却又少有人来,是个闹中取静的好地方。
三个男人的行李又都还在这里。
她不想现在就搬迁,问:“能否再宽限我们几日?”
石叔叹了口气,道:“人快不行了,再不回老家怕是见不到亲戚最后一面了。所以才急着出手了。”
嘉卉顿时无话可说,又道:“家中只有我一人,可否请屋主上门来谈?”
中人仍是摇头,道:“店铺也忙着转手。屋主说了,铺子里实在抽不开身,你若有意买下,就去铺子里寻他面谈,价钱他愿意让个一成,再送你一匹细绸。”
她立在原地想了想,道:“好,我要买下。”
回屋拿了帷帽,又推醒了延意告知此事。嘉卉暗叹自己运道不好,早前听说这家屋主是个大方的绸缎商人,收的银钱不多,也不知要卖多少钱。
她跟着石叔走了两步,就察觉到有两个男子不远不近地跟着她。
看衣裳,应是卫歧的护卫。她微不可察地朝他们点点头。
街市人来人往,嘉卉头戴帷帽,一双眼睛紧紧观察着四周,悄悄摸了摸袖中匕首。
虽说石叔所言合情合理,但卫歧他们一走,就出了必须买下屋子亦或是搬家的事,着实有些古怪。
何况,才有杏花村一事。这富贵风流的江南,远不如表面上那般宁静。嘉卉自觉近日来疑心深重,但有提防总比没有来得强。
锦缎楼的内室里,有一高大俊朗的男子坐在椅上,玉树琼枝,他用手帕仔细擦着自己的手指,问:“人呢?”
回答的是一个虚胖男子,道:“快了快了,绝不会让您失望的。”
俊朗男子淡淡笑了一下,没再开口,闭目养神。
那胖些的唯唯诺诺站在一旁,见他闭目后大气也不敢再出。他前些日子在码头上偶然见到一女子,惊为天人,当即感叹自己真是时来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