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等传到一个庸碌无为的家主手中时,才仓促下手?
她未尽之意,卫歧听懂了,告诉她:“当年我事先不曾听到过一点风声,绝不会是京城里传下去的意思。”
消息传到京城时,周家已死绝了。皇帝又惊又怒,至于有没有喜意,不得而知。
嘉卉道:“可如今这位江南王和我们周家也不曾有过任何龃龉。王府在钱塘,我们家早已移居吴兴,平日里也没什么来往。”
她忽然想起一桩事来,犹豫道:“除了”
“除了什么?”
“虽明面上没提过,但我父母算是拒过江南王世子的求亲。”嘉卉轻声道。
向谁求亲,不言而明。卫歧斩钉截铁道:“和此事毫无关系。”
“那究竟是为何?”嘉卉望向他,他说和李胤战前被害亦有关联。
卫歧却是摇头道:“我只有猜测,真相如何,大约只有江南王和你父亲知道了。”
嘉卉顿感有些失望,又看向李胤,听他开口道:“不错,我怀疑的人就是梁衡。”
李胤问卫歧:“你疑心定国公是偶然察觉了梁衡的秘密?”
卫歧颔首,抿了抿唇,又看向嘉卉。他的视线又停在她的腰间,看了几瞬就若无其事移开了。
他该给她揉揉的。
“什么秘密?”嘉卉问,转而自嘲一笑道,“难道我是个笨人不成,听你们说了这半日,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卫歧立即道:“你不笨,只是事关重大,没有实证前,我也不想让你”
他说得含糊,嘉卉没听清最后几个字。她道:“还有什么不可说的。”
“人活在世莫过于一死,”嘉卉指指李胤,又指向自己,“我们二人在世人眼中都是死了多年的。今日我等提及内容,桩桩件件的言辞都已是大逆不道,还有什么不能说?”
她轻声道:“你总是这样。”
“哪样?”卫歧眉峰一动,很是疑惑。
李胤只觉他虽坐在这里,这对公婆却旁若无人。他实在不想听救命恩人和妻子与旁人所生之子的私语,不满地清了清嗓子。
他突然想到这小子的亲爹,问:“这事你和皇帝说过没?”
“说过。”
李胤挑眉,道:“他没查梁衡,显然没信你说的话。还是偷偷在查了?”
“皇帝说我定是一己私心,才在他面前攀咬江南王。”卫歧话锋一转,“不过,他还是应了,放我出京南下查明。”
嘉卉问道:“什么私心?”
她不知卫歧和江南王还有仇怨,难道是他在吴兴住的那年结下的。
“阿卉,你有时候确实,”李胤斟酌了一下用词,“不太机灵。定国公是他岳丈,你说他和江南王有何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