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卉手中动作一滞,平静道:“不会,我先前惹他生气了。”
闻言,崔延意惊讶地朝嘉卉看过去。她面上淡淡的,但一看就让人明白,她心里难过。延意看着她扇风的动作道:“我看老大并没有生你的气,反而极是在意你。不过,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们旁人看了也不准。”
如今,她自己都看不明白他们究竟是何关系。嘉卉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幸亏你没劝我去找他和好的话,不然我真不知该怎么回你。”
延意也笑:“我方才就随口一说,阿卉你别放在心上。”
说笑两句,李胤的屋门打开,李胤一手拍拍李季青的肩,高声笑道:“你抓周时我还去了,现在你都长这么大了。”
有些怅然的语调。
嘉卉挑眉,道:“您怕是记错了不成?”
李季青管卫歧叫老大,管她叫嫂嫂,年纪自然比她还小。李胤怎会见过他抓周?
季青一听就明白过来,解释道:“嫂嫂,其实我比老大还大三岁,小时候还欺负过他,后来他把我们都打服了,就都认他做老大了。”
她自觉有些尴尬,笑了一笑,又纠正他的称呼:“以后不用这么叫我。”
“啊?”季青茫然。
不论年纪,他们认了卫歧当老大,他的女人自然就是大嫂了,不那么叫还能叫什么?
李胤没管这些小事,问她:“病还没好,你出来做什么?”
“他叫我出来的。”
“回去歇着。”李胤挥挥手,像赶小鸡小鸭回栏的动作。
她看了不由失笑,打算去寻卫歧问问究竟有何事。
吱呀一声,门开了。卫歧朝李胤道:“请您进来,我有事要请教。”
又对嘉卉点点头,道:“周嘉卉,你也来。”
刚刚还在提到称呼,延意和季青听了都很惊讶,下意识想找个人交换视线,好巧不巧对视上了,又一道看着屋门被关上。
屋内,卫歧请他们坐下后,就埋头翻阅一本账本模样的册子。嘉卉问:“方才我们在外面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卫歧头也不抬道:“你和崔延意说话起我就听到了。”
他态度冷淡,嘉卉便也闭嘴不说了。
李胤哼了一声,道:“我若真是你叔叔,绝不会同意你嫁给这么冷情的小子。”
这回卫歧抬了头,回道:“可你不是。”
“要不是她救过我的命,你当我会愿意和你坐在一块?”李胤霍然站了起来。
卫歧平静道:“我也不想,可有正事。”
两人突然生了不愉快,嘉卉连忙起身,叫住了正要拂袖离去的李胤。她思忖片刻道:“元帅,当年之事,我不敢妄议天家罪责,但您也该知道,您的妻子并没有错处。我儿时见过她多回,她过得很不愉快。至于他——”
她没有看卫歧,继续劝道:“谁也决定不了自己的出身。他也不曾和皇帝父慈子孝过。您说是看在我的面上,那这些时日难免还要见面,您能不能就将他看作您并不认识的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