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枝偏过了头,神情有些不自然,天黑了找人练箭确实很奇怪,而且她在王府与北玄司都没找到追赶过来的。
她收拾着他旁边留下污血纱布,动作慢吞吞地,她没想好要怎么解释自己今夜去找他的目的,便也没有及时答他。
“往后若遇见像今夜之事只管顾好自己,刀剑无眼,若被人发现你,性命都不保。”
“那我总不能当作没看见。”
宋南枝说的小声,她也知道自己鲁莽了,万一暗处也有人埋伏,她必定难逃。可情况紧急,她又怎么顾得了那么多。
沈洲眼尾压着,比任何时候都严肃:“他们不会放过任何活口,你只能当作没看见然后离开,明白了吗?”
看见箭矢的那一刻,沈洲感觉心脏都停了一瞬,生怕她被那些刺客发现,也怕她会笨到冒头出来。
眼下姚云生死了,姚家不会罢休,这种事情也不会只有一次,便是现在他也觉得危险。
沈洲认真盯着面前的人,那张莹白清冷地脸有些丧气,没回答他的话,只说:“那我以后不来找你了。”
“”
沈洲神色如被冷水浇灌。可就眼下的情况来说,不找就不会有危险,确实更为稳妥。
他道:“近些日子你可以在家练箭。”
宋南枝神情犹豫,唇瓣轻轻抿着,想了好一阵,才说:“我今日,不是来找你练箭的。”
沈洲抬眸。
“我爹和三叔因为姚云生的事进宫去了,我没有阻拦他们。他们觉得你也会有危险,会遭姚家他们报复,我便也来了。”
宋南枝一直以来都将沈洲排除在外,觉得宣帝如此信任他,他便会比任何人都安全。
可她错了。
五皇子与姚家合谋派人劫杀夺兵符,等同谋反,整个姚家都该被问罪,可宣帝却下旨先处死姚云生,转移仇恨,将这事情的祸首归在沈洲的身上。
起先她也好奇沈洲为何甘愿冒险去帮太子,今夜亲眼见了他遭了一场刺杀,转而性命攸关之际,再遭郑大夫这等百姓唾骂之后,她忽然就明白了些。
或许他并无争夺参与之意,但他的存在本身就卷入了其中,所以他如今这般遍体鳞伤,不仅是为了太子,还有瑞王府。和她为了宋家,是一样。
听见她承认是担心自己而来,沈洲望着她的目光也逐渐灼热。
“适才的场景我虽然害怕,可就算再来一次,我也不会装作没看见然后离开。”
他可以为她跳湖,为三叔挡刀,她也不会弃他不顾。
“可若是你觉得我的出现会拖累你,我以后便不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