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束带的设计是为了显出女子玲珑的身段,她有孕后,这束带也就成了摆设。步遥无奈,欲要用手扶一扶那束带,刚一伸向那处,竟是碰到了……几根黝黑的手指!步遥神色微慌,转首查看状况时,竟发现是那些恶匪在作弄她,有一瘦小的山匪在故意地解她腰间的束带。身后的恶匪看见步遥微慌,笑的极其猖狂,那刺耳的笑声让步遥的心中终于满满地积了怒气。潘临听到了声响,忙转过身看向了众人,见步遥的手紧紧地攥成了一团,他望着她的背影,又听着那些山匪的笑声,顿时明白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他一贯平淡的面容上难得地有了愠色。潘临怒瞪着那些山匪,走到了步遥的身旁,掺住了她的臂膀。步遥并没有挣开潘临。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潘临,心中仍存着良善的一面,他的各种举动都证明,他不会害她。她目前唯一能稍稍相信的人,也就只有这个山匪潘临了。蓄须山匪笑骂道:“潘临,你这般护着孙权的婆娘,怕不是看上她了罢?”潘临听罢,白皙的面容竟泛起了薄红,语气带着稍许的怒意:“寨主还未考虑该如何安置她,你们谁都不许再作弄她!”蓄须山匪冷哼了一声,回道:“行了,别在这处磨磨叽叽地了,赶紧过索桥,去见寨主。”索桥?去匪首的住处还要过桥?步遥转身后,远远望去,却见前方架了一长长的索桥。山寨虽偏僻,又住着一群恶匪,但此处却风景秀丽,如若不是住着这样一群人,单看这山寨的外景,倒也算是有着一番古朴风情。索桥之下,水流湍急。那水极清,颜色竟是浅浅淡淡的青绿色。众人很快便行至了那索桥处,步遥从未行过如此之长的索桥,看着其下奔腾的江水,还是有些恐高。走在桥面时,那索桥竟在轻轻地晃动,步遥有些站不稳,只得狠狠地抓住了潘临的胳膊。步遥在心中计算着索桥的距离,心中安慰自己,很快便能行过去。她微闭着目,强迫自己不去看用粗绳制的围栏,也不去看索桥之下的景色。心绪刚一平复,那索桥竟是在突然间,剧烈地左右晃动。原来是后面的那些恶匪,在故意的摇晃着索桥。步遥怕极,生怕一时不慎就从上面摔下去,她心跳得极快,腹中的婴孩似是也觉察出了此时境遇的危险,也开始在步遥的腹中作祟。之前她都强自让自己镇定,要让自己坚强,但是逢上了这种局面,步遥终是再也抑制不住恐惧和无助。她死死地抓着潘临的臂膀,眼泪无声地从她的面容一滴又一滴地落下。潘临觉出了她的异样,想要教训后面的那些山匪,但又不能松开她,只得转首,冲那些山匪怒喊道:“停下!别再晃了!若是她掉下去了,寨主定不会饶过你们的!”山匪们听到寨主二字,慢慢停下了故意晃索桥的动作。桥面不再摇晃,步遥长舒了一口气。原来这个潘临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知道利用这匪首的身份来震慑这些个恶匪。半晌,众人终于过了索桥,潘临将步遥安置在了一地,却突然转身,再度往那索桥的方向走去。步遥微诧,边为自己拭着泪,边猜测着潘临意欲何为。其后的那些山匪还未下索桥,见潘临又折返,面上也是微惊。为首的蓄须山匪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突然被潘临一把揪住了领口,潘临的气势极强,表情像是要吃人。“你…你…”蓄须山匪口舌竟是结巴上了,却不知该讲些什么话好。潘临一言不发,在众人惊愣之际,猛地将那山匪推到了桥栏边。旁的匪首还反应不及,就见潘临目光阴狠地盯着那蓄须的山匪,眼中似是都要渗出血来,他头上戴着的褐色抹额随着寒风飘了起来。索桥微晃,一片肃杀之意。蓄须匪首强自挣扎着,却抵不过潘临的力气:“潘临…你…你要…”“啊——”惨叫声后,便是“扑通”一声。江面溅起了巨大的水花。那蓄须山匪竟是被潘临推到了奔腾的江水里,旁的山匪自是顾不上潘临,忙凭栏俯身,看着那山匪在江水中挣扎呼救着。可谁也救不得他了。江水极深,他的命,八成是废了。其中一个山匪怒吼道:“潘临,你是疯了吗?”这潘临虽然性情怪异,蛮武狠戾,却也从未如这般,突然地就杀人。“你们若是再多言一句,下场就会同他一样。”余下的山匪顿时噤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