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常翎翻身下马,抬手拢紧衣袍,将腰后的暗扣扣好,又伸手将汪绾绾从马上抱了下来,面无表情道:“不骑马了,你去和长安公主坐一辆马车。”汪绾绾双眼睁圆,不可置信道:“什么,你就不怕我俩打起来?”白常翎冷冷的斥了她一声道:“那就你不会忍忍,总之今天不准骑马!”汪绾绾诧异于他忽变的脸色,觉得十分委屈,干嘛呀,不想骑马,骑术不好当初就直说呀,又不是她求着他骑马的!汪绾绾咬了咬唇,一跺脚,带着哭腔道:“我就说你不行不行的,你偏说你行,哼,谁叫你逞能!”白常翎一听这话,这脸色比这天色更阴沉,只觉得被这丫头气的浑身血液都往头顶上冲上去了。他到底哪儿不行!子燮已在身后纵马追了上来,见到此景惊了一下,立刻翻身下马,拱手问道:“督主,可是出了什么事?”白常翎一甩袖子,沉声道:“让她去坐长安公主的马车。”顿了顿,他又觉得这丫头一定不会愿意,可来时他便打定主意与她骑马同行,便没有单独准备车马,这会儿已经出城,着实弄不好马车,想了想,他道:“让铁锨陪着她去坐。”“我不去!”汪绾绾一跺脚,眼睛通红:“我不要和长安坐在一起,我会被她害死的!”白常翎脸色一凛,道:“不容你放肆!”“你允不允许我也要放肆,你要不就把我送人,要不就打死我吧!”汪绾绾眼底腾出雾气,扁着小嘴冲着他甩了一句,提裙就跑。白常翎扔了缰绳就去追她,长腿迈了两步就抓住她的手臂,脾气也上来了:“死丫头,你就是存心想要气我,不坐长安的马车,你难道要走的去?”汪绾绾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用力甩开他的手,愤愤道:“我不用你管!”说罢,她哭着提裙快跑。白常翎看着她走的决绝的背影,这心里只觉得噎的难受,他不由自主的用手捂住心口,踉跄了一下,子燮立刻上前关切:“督主,您不舒服么,要不要找大夫看看?”气的他心口堵的死死的白常翎眯着狐狸眼盯着那个小女人的背影,咬牙道:“看什么看,还不是让这个死丫头气的,心都堵的死死了。”汪绾绾眼泪蒙住了眼,她胡乱的擦着,心里无声的将白常翎骂了个遍,狐狸精,大奸臣,什么太监小能手,天下第一行!她信他个鬼!他就是天下第一退堂鼓演奏家!没有他的马她还走不了么?长安公主的马车从她身旁过去,汪绾绾怕她笑话,咬牙将泪水咽下,别过头去。长安公主挑开车帘用眼稍看她,捂唇嗤笑一声:“呦,汪姑娘是不是自取其辱了,这么快就被督主赶下马了,真真是可怜,本来,本公主怜香惜玉让你上马车,只可惜你的身份太过低贱,不配与我同乘……”“绾绾,上这儿来。”从府邸追上队伍的汪耀舟也坐了马车,行在长安公主车后,他听见动静掀开车帘,见到汪绾绾脸色悲恸,这心里头难掩兴奋,掐着自己的大腿才将嘴角压了下去,对汪绾绾招了招手,道:“绾绾还是坐马车好,这天阴了,保不齐会下雨,骑马会冻着你。”汪绾绾想了想,和汪耀舟同乘也好过和莲花婊同乘,于是点头应道:“好。”长安公主瞥了一眼汪耀舟,那眼神里越发的不屑:“到底是低贱,连……”“连什么?”白常翎忽然出现在汪绾绾身后,长臂一伸就将汪绾绾抱在怀里。汪绾绾见到他惊了一下,她没想到他竟然追上来了。白常翎挑眉瞥了一眼长安公主,勾起唇纹似笑非笑道:“怎么,长安公主是认为本座的女人低贱,那觉得本座低不低贱?”长安公主被这话激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袖子里的手握的紧紧的,这个白常翎这是在当众打她的脸。汪绾绾眨了眨大眼有些惊愕,白常翎这是在帮她怼他的心上人?白常翎见她一脸怔愣,伸手将她被风吹乱的发掠到耳后,语调温软道:“阿绾怎么走的这么快,怎么也不等等我。”汪绾绾咽了咽口水,大眼怔怔的看着他落在耳畔的手指,难道不是要掐在她的脖子上的?长安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对着白常翎偏头笑了笑,笑意温柔又缱绻,忽然意有所指道:“白督主说笑了,我与督主这从小到大的情分,长安怎么可能会认为你低贱,自然也不会认为你的女人低贱?”白常翎落在汪绾绾耳珠上的手指一顿,听了她的话,偏头对上长安的视线,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