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怔。这个白常翎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说要构陷一个公主!陈述低垂的眼睛眸心绞弄,他知道,白常翎手握太府监和东厂,国库里的钱粮可都在他掌心下运筹帷幄,掐着国家命脉,看起来,想要扳倒他,还真得好一番筹谋。而汪绾绾也是惊愣住,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她身前的男人,他,他真的愿意为了她,去对付他曾经的白月光?长安公主脸色铁青又惨白,她知道白常翎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帝并不待见她这个妹妹,这么多年,若不是有白常翎相护,只怕她这个公主早就不知被当成拉拢的礼物送给谁了。可她转念一想,这个白常翎以前不心心念念的都是她么,她不信,这次他就真的会动怒,她喘了一口气,努力展开一抹轻笑道:“白督主,我知你心疼你的女人,可到底本宫才是公主,你如此护短也太情理不合,我若闹到皇兄那,你也怕是捞不到好的。”汪绾绾闻言这心里一惊,这事可大可小,说到底她也没有真的吃什么亏,若真闹到皇帝那,以皇帝对白常翎又爱又恨的忌惮,兴许就找个由头处置他了。她心里一急,伸手拽了拽白常翎的袖子。白常翎感觉这个小女人的动作,见她仰着粉团子的小脸慌张的看着他,他温柔的笑了笑,在她身旁俯下身,与她的视线相齐,柔声道:“阿绾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汪绾绾摇了摇头,凑到他耳畔小声道:“翎哥,我没啥事,别闹到皇帝那了,咱们回去吧。”白常翎看着她眨巴眨巴的大眼睛里有他的影子,这心头一暖,知道这个小女人正在担心他,他笑了笑,抬手轻轻碰了一下她的鼻尖,道:“别怕,一切都有我。”待白常翎再次站起身时,方才那副温柔神色转瞬即逝,他那双细长的狐狸眼中流过一种阴阴冷冷的冰流,近于歹毒的目光让人心头一寒。他冷然的笑了笑道:“长安公主说的极是,圣上面前的确不适合说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惹的陛下心烦,不过,前日时日,漠北边境武夷人总是不安分,暴动势头越发猛烈,想来是有了异心,皇上这几天这在考虑是主战还是和亲……”白常翎顿了顿,满意的看着长安公主大变了脸色,他低眉浅笑:“本座倒是觉得,武夷人多勇猛粗犷,头脑却简单的很,只要见着甜头便可收服,比如和亲……战乱动荡,和平不易,受苦的可都是百姓,公主以为呢?”长安公主手揪着胸口,踉跄的后退着,她的呼吸变得格外困难,憋得脸都青了,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白常翎轻笑道:“公主,现在你还认为自己没错么?”长安公主咬着嘴唇,听着他赤果果的威胁,她用力的闭上眼,喘了一口气,才睁开眼看向汪绾绾,极其屈辱的抿着唇道:“此事,本公主不和你计较了。”说罢,她转身就走,白常翎眸色一沉,呵斥道:“站住!”长安步子一顿,袖子里的手紧紧的握着,道:“白督主还有什么话么?”白常翎低眉摆弄着手上的扳指,淡淡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公主做错了事就得道歉,你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知道吧。”长安有些不可置信,他竟然让她一个公主给一个下等女人道歉!她这内心愤怒、羞辱,一股脑涌上心头,绞的她真恨不得杀了那个死丫头!可她深知白常翎权倾朝野,这阴诡手段有多可怕,她深吸一口气,忍下心中屈辱,只希望她身后的那个人,会替她将这一切都一一讨回来!长安稳了稳心神,为自己找了面子,对一旁已经呆傻的丫鬟香酥,道:“香酥,本宫身体不适,你还不快过来给汪姑娘叩头!”你就是个真正男人香酥愣了一下。她的大腿还被铁锨抱在怀里,到底是铁锨率先反应过来,双手一撒,立刻松开了她的大腿。香酥咬了咬牙,也是满心的屈辱,最后还是无奈的走到汪绾绾面前,规规矩矩的磕头认错。“汪姑娘,大人大量,奴婢替我家公主向你道歉。”汪绾绾本不是个心肠冷硬的人,可看着铁锨坐在地上,头发凌乱,小脸微肿的狼狈模样,见她主仆二人这会儿面子里子都没了,心里不由得畅快。长安公主一甩袖子离去了,香酥从地上狼狈爬起,也仓皇失措的跟着离去。“子燮,废了陈述一只手。”白常翎寡淡淡的开口,一直跪在鹅卵石地上的陈述心里立刻咯噔一下。白常翎将汪绾绾从凳子上打横抱了起来,离开院子时他偏头睨了一眼陈述,无甚情绪道:“陈大人,希望你能长点记性,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下场不是你能承受的起的,最好收起你的心思,本座还能容你,你若真把我惹怒了,就算在圣上面前,他也保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