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羡鱼面上不动声色,心内一时也在忖度。
前世是不曾留心去想过,如今再想,堂堂将军府为何会容她花羡鱼进门?
私盐到底是大罪,就算花景途是亲戚,韩悼滑又如何信得过。
故而这里头,将军府未尝没有用她花羡鱼为质的意思。
今生亦是如此,在迫使花景途为他韩悼滑所用之余,还可挟制花景途,令其不敢有二心。
花羡鱼越想越是寒心,只可惜这番推断没人会信。
几番权衡利弊之后,花羡鱼以为如今能帮她的就只剩下韩束了,且事不宜迟。
可当花羡鱼想要去找韩束时,听说韩束已被罚禁在他院里了。
花羡鱼打发丽娘取看望,虽不能见韩束,但府里上下都知道花羡鱼将是他们家的大奶奶,所以看守韩束的人也不敢为难丽娘,再者丽娘出手大方,都得了银子也就对丽娘夹带藏私之举,睁一眼闭一眼了。
而韩束身边两个大丫头知时和遂心在珠花簪子之事后,一直明争暗斗,现如今更是一心想要巴结花羡鱼,对于丽娘所托传话之事,便没有不答应的了。
柳依依听说花羡鱼几番打发人来要见韩束,得其门而入,却还几次三番打发人来,只以为这是花羡鱼的怀柔之策,心下便有了顾忌,忙打发奶娘黄嬷嬷到韩束院外守着,打定主意要搅和了花羡鱼的好事。
这还不算,柳依依唯恐韩束改变心意,又嘱咐黄嬷嬷多多打点知时和遂心,令二婢在韩束说花羡鱼的不是,以便韩束越发不耐烦花羡鱼。
这般一来,纵是她柳依依不能阻止长房娶花羡鱼作儿媳,却也能让韩束因此厌恶了花羡鱼,日后就算他们成亲了,韩束和花羡鱼也不能夫妻和睦,她柳依依才能有机可趁。
柳依依算计得不错,只可惜她忘了一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黄嬷嬷听说让她去打点知时和遂心,便直犯愁。
柳依依的吃穿脂粉一概是有数的,虽说每月也同韩府里别的姑娘一样,还有一两银子的月银,可一两银子那够什么使的,所以这些年柳依依也没能存下多少体己来。
如今柳依依虽有不少嫁妆了,可那都是柳夫人给备下,柳依依一日不发嫁,就一日到不了手上。
所以黄嬷嬷最后只得拿了几块碎银子,凑一块拢共也不到三两银子,才要去依柳依依的话行事,便见丽娘在韩束院外打点看守的小厮,一出手就五银子。
黄嬷嬷顿时便觉着手里的三两银子,怎么都拿不出手了。
花家打点外头的小厮都这个数了,更不能亏待知时和遂心这些得体面的丫头了。
所以黄嬷嬷干脆将银子往自己兜里一收,上去道:“我还当是谁呢,这般连脸面都不顾了。我们家未来姑爷都明说,还这么没皮没脸地上赶着倒贴,有人不知道臊,我都替她臊了。”
丽娘深知办差要紧,不好和黄嬷嬷作口舌之争,便故作未曾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