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窗外跃进来,宋理枝又被重新捞回了牧廉的胸膛上,跟半睁着眸子的主人大眼瞪小眼。
“我身上有薄荷么?你这么喜欢?”牧廉两手架着宋理枝的胳膊,晃了晃他,问道。
声音带了困,又低又哑,透着点无奈。
“什么?”宋理枝之前没养过猫,被牧廉养着的这段时间也从来没有接触过薄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牧廉说的是猫薄荷。
“……”牧廉头疼,片刻后才说:“……睡吧。”
宋理枝就被他接下来的动作彻底圈进了他怀里。
宋理枝眨眨眼,身上又开始蠢蠢欲动,甚至……比之前还要强烈。
但他在要挣扎的前一秒抬了下眼,就看见——近在咫尺的牧廉已经闭上了眼睛,一手放在他身上,一手抬起遮住了额头。
牧廉从前也习惯这么睡,像是从什么防御姿势进化来的,手臂抬起到眉间,腕骨挨着眼窝,只露出眼睫以下的五官,下颌线清晰又静谧。
……和白天的他不是很像,周身棱角被夜色中和了,没那么锋利。
大概就是没那么锋利了,这种时候总让宋理枝很容易就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牧廉在房间外走廊上,一半暗一半明的背影。
淡漠和孤独很奇异地融合在一起,让人升腾起微妙的保护欲。
宋理枝:“……”
他心里“啧”了下,决定还是忍忍。
对抗本能的时间太过难熬,宋理枝觉得自己静止不动的时间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可实际上,也不过二十分钟。
最后小少爷就彻底受不了了。
他轻低地“喵呜”叫了声,然后颤着舌尖,舔了舔牧廉的下颌。
牧廉刚把某人安顿好,正处于半睡半醒之间,猝不及防地被倒刺刮了下,蹙起眉头。
“干嘛。”他睁开一条眼缝,模糊地瞥扫过去,把小猫抱上来。
刚抱到胸口,牧廉猛地低头下去亲了一口。
“别闹了。”牧廉略带警告地叫他:“宋理枝。”
而某只刚刚还特别按耐不住的小猫,顷刻就僵在原地。
自然
窗外很静,连平常能时不时听到的车鸣声或者学校宿舍某些夜猫子偶尔一声的叫唤,都没有。
宋理枝想不清通今晚怎么会这么静,静到他的耳朵极其敏感,甚至已经清楚地听见了自己血液汩汩的流动声。
他觉得周围一切都在变幻,都在随着时间流动,只有自己是静止的,像被什么死死钉在了原地。
“不闹了?”让他如此慌乱的始作俑者忽然又在黑暗中发声。
“……”宋理枝现在什么声都发不出。
然后牧廉满意地顺了顺他的毛。
应该是很困,动作有点迟缓。
可他再困,动作再慢,也比现在浑身僵硬的宋理枝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