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良一捧着头颅,站起身去递给异人番的身体。金琳琅拿着根金属釺子,把脑袋穿在釺子上,举高高唱诵似的说:“看啊,队长的脸多俊俏!和他生前一模一样。”
桑蜂紫坐在下头的位置,她伸手拨弄了一下金琳琅的手肘,他一斜身体,脑袋被抛出去,桑蜂紫伸手接住,像在玩弄一颗皮球,把脑袋搂在怀里,转身面对着异人番,说:“联邦历29年,你带领蜂音侦查小队,袭击了西3区的一个集市小镇,对吗?”
气氛冷静下来,异人番的头颅说话了,“没错,我还记得那件事,那时我还有血肉之躯。”
“我是西3区人,那次空袭,你们把我的养父炸死了。”她平静的脸上忽然浮现潮红的笑容,捧起头颅亲了亲,“谢谢你,那个老不死的每天不是在嗑药,就是在干我。你给了我一个新的机会。”
异人番慢慢接过脑袋,安装回去。桑蜂紫整个人扑上去,跳在他怀里,两臂大张紧紧搂住仿生义体,舔舔他光滑的脸壳,一把将他按倒在小吧台上,激狂地吻遍了他裸露在衣服之外的义体部分。
“嘿!我们先来的!”朱诺不满地把酒杯拿起来,避免变成桌面上一滩狼藉里的一角,他骂骂咧咧地走出吧台,“我到底是出来执行任务,还是看现场版的动物世界?”
金莱和斐尔卓好像已经很习惯这种场面,他们两个默默拿起自己的酒杯,走回到a组的座位包厢里。
橘吉和元开西还留在相隔的另一张小吧台上,他们两个的气氛比较脱离整体,橘吉闷闷的不说话,猩红色眼睛不时锁定住斐尔卓的方向不动。
“你到底还期待他什么东西?”元开西灌了一大口啤酒,“你明明知道,他根本就是很鄙夷你的家族里那套东西。他永远不可能给你丝毫回应的。”
橘吉闷声喝了一大口啤酒,几乎整杯干进去了。她好似在生闷气,“我宁愿晴姐打我,哪怕枪毙了我,也不愿意她说我是废物。我必须要进a组!必须进去。不管使用什么手段,不管付出什么东西。”
“你已经进去了,那还有什么不高兴的。”元开西把一只巨大的玻璃酒瓶拿过来,直接就着瓶口痛饮了一大口,他喝进去的液体甚至好像比他的体积要大了。
“要么拿到亚当的基因,要么进十勋团,最好两样都有。晴姐希望把家族交给我,我知道的。”
“行吧,你只想要他的基因?那有的是办法!没必要非跟在他屁股后头讨好他。你……你可以把他迷晕了,睡了他之类的!难道不都是办法?”
橘吉有点累了,“没有那么容易,不然那些虎视眈眈的平民家族早就做了。亚当很警觉,他不近人情。更何况他了解橘氏,他死也不会入赘的;更不可能做到橘良一那样。”
元开西有点醉了,他晃晃脑袋,赶走眩晕的感觉,橘吉忽然有点好奇,“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基因改造?艰苦的训练的确是必要的,但是你也对自己太狠了。”
“我不信任那一套。他们管这叫科学?我觉得就像毒药外面裹了层糖粉。”
橘吉哈哈大笑,“你真是个老古董,即使我们家年纪最老的长老也接受过基因改造了。她们每年就像相约去做美容做指甲的贵妇一样,去接受最新的基因改造。最老的橘荔长老有130岁了。”
“那她还是人的模样吗?”
“我十年没见她了……我还做过一个梦,在我小时候,梦见她在至高议会的座椅上回归尘土,变成座椅的一部分,融化了粘在上头。那个噩梦把我吓得不轻。”
元开西看着她,在橙黄色吊灯下,红色的眼瞳灿灿生光,红唇像流动的液体,美艳不可方物。如果她不是出生在橘氏那个毒药养育出来的家族该多好……他暗自鄙弃自己一句,如果不是橘氏,也不会有眼前这个鲜艳明丽,复杂多变的橘吉了。
白茗半躺半靠在座椅背上,好像睡着了,巨大的黑色护目镜把她的整张脸挡住了。夏味好奇地问:“状态不好?”
“我也不可能全年无休地保持好状态吧?”白茗语气懒散。
“在我的记忆里你就是啊。”夏味歪着头,感慨一声,“你神经绷得太紧了,应该适当放松。”
“……白司令警告了我一顿,就是警告,你懂的。他把我发配到北方冰原区,这个假期。让我好好感受一下摘掉第二姓氏的生活。”
“这像他会做出的事。他可能自认为自己是慈父类型,其实一直使用铁血手段,镇压整个家族的后辈。”
白茗轻轻地笑出声来,虽然她依然很疲惫,但是精神上产生了微妙的转变,“他可能以为我会像只小鸟一样,吓傻掉吧。正好相反,我怕我会忍不住爆发,我怕我会一个不小心,屠掉整个驻边兵团。”
“那样你就正好掉入他的圈套了。”夏味正色地提醒她,“他就是想让你迷失掉自我,只有失去自己,他才能任意改变你,变成他想要的样子。”
“自我?我什么时候有过?不过管他的,今晚我们尽情狂欢!”白茗跳上桌子,拔出身侧枪套里的魔眼盒子,这种小型手枪其实是一种“玩具”,射程很短,适合新手练习。但是白茗经常随身携带一只,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她冲天砰砰砰连开三枪,在列车顶棚凿出一个洞来。
白茨站在角落,她看见白茗的行为,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星币,放在指尖顶到半空,碰的一枪击中星币,子弹将硬币钉进车顶的洞里,正好从破洞射出。白茗眼光转向她,两个人的准星互相瞄准对方。她们两个都用嫉妒的目光看着对方,白茨想用一切东西换取白茗的天赋;而白茗想用一切东西去换白茨那张漂亮的脸蛋和健康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