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人出去半盏茶的功夫,就跟在林如还身后急匆匆的回来了。
“陛下。”
林如还端着浸在冷水中的药碗进来,刚熬出来的药,只能用这么个办法。后头还跟着张丕芝,手里也端着自己一碗黑乎乎的药跟了进来。
瞬间,苦涩的药味弥漫在祈安殿内。
床榻上意识并不清醒的随安在这药味浸染开的时候,原本舒展的眉头皱成了疙瘩。
药虽然是熬好了,但是喂药又成了他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最大的难题了。
毕竟,于随安而言,吃药就跟要命似的。
“药给我。”
云缱朝着林如还伸出手,正常喂估计是喂不进去。但是也不能就在这儿这么耗着,他怕随安烧出来什么好歹来?
既然正常行不通,那就用别的好了。
云缱把已经凉了的药凑到自己的唇边,浓郁的苦涩席卷而来。难怪随安不喜欢,他也不喜欢。
但眼下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云缱面不改色的喝了一大口,更加苦涩的药味在云缱的口中蔓延。
深深看了张丕芝一眼,这熬的药一如既往的难喝。
然后伸手把随安从床榻上半扶半抱起来,俯身低头印上随安的唇,舌尖撬开随安的唇齿,苦涩的药汁一小口一小口被喂进随安嘴里。
如此循环往复,云缱苦的舌头都麻了。这一碗不多的苦药汁子终于是,成功喂进了随安嘴里。
“等上半个时辰,若是还没有退热,还要接着灌……”
张丕芝说着说着声音就小到几不可闻,没办法,被他熬的苦药汁子一起祸害了的陛下正在瞪他。
张丕芝觉得自己有时真的是挺冤枉的,他熬的药里虽然是有放黄连这味药的。但是,那真的只是药方必备的,且量很少?
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经他亲手熬的药却总是比纯黄连水还要苦上三分。若不是知道自己真的是活生生的人,张丕芝都曾怀疑自己是不是千年的黄莲成了精。
但实际上他真就是人,不是黄莲精。
陛下啊,瞪我也没用,这事儿是我自己也掌控不了的呀。
说完话,张丕芝就缩着脖子躲到了陛下看不着,但又离的最近的角落里,靠着墙缓缓吐出一口气。
盯着摇曳不定的烛火,张丕芝竟发觉自己有些想念雀荛了。他最近也忙的厉害,常常看不见人影。
不知今日闲王府发生的事情,他是否已然知晓?
应是知晓了的,毕竟他可是雀舍的副统领,只有他不想知道的,没有他知道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