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怀心事散场的宾客们并没有注意到,这王府的男女主人没一个出来送客的。
虽然有些有心人注意到了,但是他们可不敢说什么闲言碎语。
总觉着,这上京城的天儿有些紧,还是赶紧回府去,别路上下了大雨,再回不去了。
祈安殿。
云缱把殿中所有伺候的人都撵了出去,只留下了林如还以及张丕芝二人。
他们俩是唯二,除他之外不被随安强烈排斥的人。
虽然依旧不被随安允许接近,但好歹允许他们俩在眼前晃悠。
林如还做起了自己已经好久没有做的端水递物的活,倒也是不委屈,毕竟他们陛下还做起了伺候人的活呢。
给随安殿下擦面净手,小心翼翼地处理着手心里细碎的伤口。伤口倒是不大,就是挺深的。也不知道殿下当时怎么掐的这么狠的,有的伤口皮肉外翻,看着就不止一次被掐。
药粉沾到伤口,随安疼的缩手,只是耳边一声接一声细碎的安抚让他挣扎的没有那么强烈。
可伤口依旧是疼的,这疼痛也并非不能忍,比那些剜骨割肉痛在心上的疼,好受太多。随安知道自己的不对劲,所以疯子之名他从不反驳。
他是一个尚有理智的,清醒的疯子。
细软透气的布条缠住随安的手心,遮住略显狰狞的伤口,最后在手背处打了一个好看的,但随安解不开的结。
处理好手上的伤口,云缱将林如还两人也通通撵了出去后,上手开始脱去随安的外袍。
沾了血迹的衣服就这么被随手扔到了地上,也宣告了这衣裳被丢弃的命运。随安任由云缱摆弄,唯一的要求就是云缱不能离开最多一步的距离。不然,随安就要亦步亦趋的跟上来。
然而,就他那被身子骨被这么一折腾,抬手都费劲,有次差点从榻上滚下来。
云缱能怎么办,不舍得打,不舍得骂,只能围着随安转,走一步抱一步。
云缱揽着人,随安埋首在他的脖颈间,他的难受无从说起,一波波去浪潮般涌来,想将他卷携而去,溺亡在深渊里。
“我在……”
“我在……”
……
一声又一声的安抚,云缱也不知道如何能让他的随安舒坦一些,只能由着随安,并一声声笨拙的安抚着。
如此这般一直到夜深,云缱的声音都哑了,他衣领处的布料湿的可以拧出水来了。有他自己的汗,也有随安无声无息流的眼泪。
茶壶中的温水都添了五次,这么久的时间云缱都没有再听到随安的声音,张合的唇贴在他的肌肤上,声声唤的都是他。
直到云缱感觉到怀中人的身体有些发烫,不由得一惊,赶紧把人从怀里捞起来查看。眼眸紧闭,面色潮红,唇色苍白……
可尽管如此,依旧在无意识的唤着他。
“张丕芝,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