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朝阳听了半晌,这时抬眸对董月柔声说:“我来和他说,你去吧。”董月感激地看了朝阳一眼,才向叶泽清行礼告退。叶泽清没看董月,用眼神询问朝阳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董月担心叶允汉长大了会给你和武朝带来隐患。”朝阳的眉头也皱着,说出了董月真正顾忌的真相,“孩子是蒙图拓的。”“那又怎样,蒙图拓已死!”“但叶允汉是索雅唯一的侄子,而且董月说过,索雅有磨镜之好,极有可能不会有自己的后代!”叶泽清怔然,索雅让她觉得有些意外。索雅为权利的巩固,曾对兄弟子侄都痛下杀手,如今叶允汉倒成了她唯一的血脉亲人,叶泽清也无法判断数年后索雅的变化。“董月想守住这个秘密,并不想在留在京中担心受怕,生怕叶允汉的血脉有一日被人议论,给未来留下隐患,所以想躲开这片漩涡。”朝阳问:“她要走,你想留她吗?”叶泽清愣了一下,总觉得朝阳的话里有些酸味,却又觉得自己肯定会错意了。“她在哪里都好,我会派人保护她们母子。”这也就是并不会强留董月母子的意思。“可她为什么告诉你,还有你的伤怎么回事?”叶泽清看见朝阳的眼神有些躲闪。“她要担下谋害亲子陷害我的罪责,准备要你把她们母子都驱逐出宫,我心里不忍,自己抢了她头上的银簪刺了自己,给她一个轻些的罪名。”“至于她为什么来告诉我,就不必告诉你了!还有把青玉护好了,案子查清赶紧把人还给我!”叶泽清想起朝阳最后的那句话,就有些无奈,倒也允诺会看好青玉。她后来也去直接问董月,可董月根本没让她进屋,只隔了门回了句:“妾身已作沾泥絮,何必门前问旧因!”叶泽清不明白,还想再问,屋里却再没人回答了,于是只好作罢。所以到此刻,叶泽清按照她们的想法给叶允汉封王封地,并让董月在开春之后前往临安府,但却始终并不知道她们形同陌路的二人到底达成了怎样的共识,竟突然变得合作无间。清正殿距离朝阳殿并不是太远,在即将到朝阳殿时,徐少君派人来拦住了叶泽清,也将她的思绪带回了正事上。朱贞儿死了,宫内司的细作也同时暴毙!可仵作在检查时,发现两具尸体并没有中毒迹象。“平安,去把阿兰带到宫内司!”叶泽清皱眉,朱贞儿当日说过,她被银面人强喂了毒丸,每日依靠解药才能缓解毒发之兆。阿兰去了宫内司,在傍晚时才给叶泽清回话。“是母子蛊,朱贞儿体内的是母蛊,细作被擒,她失了每日解药的缓解,母蛊便爆发了,细作体内子蛊也同时发作。”御书房的烛火摇曳,阿兰与叶泽清相对而坐,讨论银面人之事。“那你觉得是谁?会异术的沈策与通天巫已死,这个凭空出现的人会是谁留下的后招?”阿兰低头,沉思片刻。“我与沈策交手较少,但通天巫的手段我却熟悉,他对蛊的控制并不精细。”叶泽清了然于心,所以当时索雅能轻易摆脱通天巫的蛊。“此银面人与沈策为同一派系,却不见得与通天巫有关。”“是的。”阿兰应声。叶泽清揉了揉额头,实在猜不出银面人一步会做什么。通过宫内司细作的表述,银面人与朱贞儿所画的装束并不相同。朱贞儿是只在夜里见过银面人一次,画下的银面人是男装,可朱贞儿在甲一供词里交代的朝阳殿青衣女子显然是由银面人转述,可见银面人认识并熟悉青玉。而宫内司细作见到的银面人却身穿青衣女装,面上亦是同朱贞儿画中一致的银色面具,据说声音也是女声。所以银面人到底是男是女,现在也是一个迷。但可以肯定的是,银面人极有可能就藏匿在朝阳殿,把矛头引向青玉,这其中一定有“他”的用意。如今只能看封后诏书传进银面人耳里,看“他”是否会有动作。“阿兰,你对于异术的掌握在京城少有人知,即日起你就以治伤为名贴身守着朝阳。”“是。”阿兰应道。甲一已经把青玉身边亲近的宫女都暗中监视起来,相信银面人一旦再次出现,就会第一时间被擒住。徐少君也在顺着沈姓的线索排查前朝几个榜眼家世,其中只有一个姓沈,却并没有女儿。因此这个朱贞儿嘴里的沈氏也十分存疑。但朱贞儿已死,再多的疑惑也无法解开,解救沈氏之事便就此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