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月神志早就恢复清明,怎么可能会下手伤害朝阳!叶泽清满眼复杂地看了一眼董月,快步走近朝阳一把将人抱起,并没有留意到一向排斥她的朝阳此刻竟无比安静乖顺。“阿兰,跟来给她包扎!”叶泽清只叫了阿兰一人。她从董月身边离开时步履匆匆,满心都是一脸苍白的朝阳。所以他并没有注意到董月盛满哀伤和决绝的目光,也没有注意到朝阳眼底的复杂与犹豫。--------------------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看的乱不乱,有人猜到银面人是谁了吗?封后诏书在这个朝堂正紧密关注后宫的时刻,朝阳殿的这次意外果不其然再次进入了外人的视野。次日的清正殿,庄严肃穆中又带着些暗潮汹涌。这一次不仅是马贲,连带着监察院都质疑叶泽清对于后宫的管理。有人认为朝阳夫人与董贵妃积怨颇深,又仗着帝王偏宠肆意妄为,应该分别予以重罚。又有人认为朝阳夫人对皇嗣动手不仅是胆大妄为,更是涉嫌动摇武朝的社稷根基,红颜祸水,迷惑天子,杀之亦不为过!接着又有人提出孝期已满,应该选出贤良淑德的秀女充盈后宫,并选出德容兼备的女子为后,管辖后宫,清除后宫的乌烟瘴气。叶泽清坐在龙椅上,听着下面百官对后宫未知全貌的肆意指指点点,有些后悔自己这些年的宽宥仁厚,竟滋长出他们的对于君权的藐视之心。终于忍到耐心耗尽,叶泽清直接冷冷地让平安拿出了她昨日写的诏书。当平安念出叶泽清封后和叶允汉封王的旨意,就仿佛是一滴冷水跳进了热油里,瞬间就引发了一场百官之间的剧烈争议!“臣反对!”“朝阳夫人已是休妻,又企图伤害皇嗣,德行缺失非配后位之人!”“董贵妃生育皇嗣有功,又有朝阳夫人先伤皇嗣在先,便是如今行差踏错一步,也不该被驱逐出宫,前往汉王封地!”痘疫之事由影卫暗中调查,只是经过叶泽清的同意,百官才从禁军那里得到了并不完整的供词。可他们未知全貌,却依然跪在地上慷慨陈词,大义凛然的样子仿佛即将奔赴战场,甘愿为国捐躯那般高尚。然而,叶泽清从来都不认为自己的家务事要受到别人的制约。“朕意已决,封后大典由礼部着办!”叶泽清没管清正殿还在继续的反对声,决绝地离开了龙椅。纵使天下人都反对,也止不住她要捧起的一颗真心。坐在去往朝阳殿的步辇上,冬日的晨光冷冷地洒在叶泽清的身上,她眉眼浅淡,脑海里却不禁回忆起昨日在朝阳殿发生的所有事。当阿兰亲自给朝阳包扎好伤口后,便离开去太医院准备外伤的汤药,董月便是这时来到朝阳寝宫赔罪。叶泽清让人进来,她想要董月的解释。“我与朝阳已经说清所有痘疫之事,也说清了叶允汉的事。”董月进门开口说出的话让叶泽清感到意外。痘疫之事她也告知了朝阳,却没想到董月会亲自向朝阳解释叶允汉之事。“我伤她之事也不必遮掩,传向朝堂之上更好,我正好需要出宫。”看到叶泽清清瘦的脸上浮现的疑惑,董月露出了一抹苦涩。向来畏寒的她走到了叶泽清常坐的那把圆椅上,离得屋里的火盆更近一些。“允汉的面相随着年岁增长愈发向他的生父,我便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京城了,今日刺伤朝阳,我也是无心为之,但还是要对公主说句对不起,还有谢谢你。”董月说到后面,看向了朝阳的目光里,是叶泽清并不能看懂的复杂。那里有愧疚,又有羡慕,还有说不出的各种情绪。“你到底要做什么,痘疫的幕后操控者我已经有了眉目,宫里我也在肃清那些不干净的手脚,你们母子除了我这里,还能去哪里?”叶泽清皱眉。“我答应过董先生,护你一生,当年你在北疆出事已经让我这辈子都对不住你了,如今即便叶允汉面相有异,我也有法子护住他。”叶泽清当然知道叶允汉面貌上越来越突兀的草原特征,可她当年给叶允汉的名字里就已经寓意她的深意,这个孩子一辈子都是汉人,冠以她姓,便表示不允许其他人的猜疑!董月却垂眸,掩住了心里的百般滋味,解释:“我想请你封允汉为汉王,我带着他去江南,北方太冷了,我不想冬雪腊梅时却靠着银丝碳缩在暖阁里一整个冬天。”叶泽清看着董月,沉声道:“你说实话,不要敷衍我。”她不相信董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