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菲打了个哈欠,有些不解,庇斯特好奇怪,今天尽说一些她不理解的东西。
浅绿的眼睛凝视着她,但似乎并没有对焦:“你的身后有一个阴影,它在越来越靠近,它想吞噬你。”
阿洛菲这才意识到庇斯特并不是在看自己,而是越过她的肩膀,望向她的身后。
她也感受得庇斯特嘴里说的那抹暗影,自从她醒来,那种被狩猎的感觉一直如影随形,黑暗与深渊、鲜血与死亡、操控与囚禁,那抹黑色的阴影是它们的主人,无人敢直呼他的名讳。
但阿洛菲觉得自己应该记得他名字,而且她应该直呼其名许多次。
只是现在她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只记得他应该被称作“主人”。
但她潜意识觉得这是错误的,她不应该有这么一段记忆。
“那我要怎么办?”她总是特别信赖抚养自己长大的王城司祭。
“尝试去驯服一头野兽,凌驾在它身上。”庇斯特的回答简短明确。
“我不想被操控,但也不想去驯服谁,”阿洛菲脱口而出,“就没有让我们平等相处的办法吗?”
庇斯特垂下眼睑不语。
阿洛菲还想再问,身后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有什么在靠近,然后——
耳廓像是被谁很轻柔的舔了一下。
她猛的回过头,草坪上空荡荡的,再远些的高灌木也没有一丝晃动。
“好奇怪啊,庇”阿洛菲满心狐疑,正要抱怨,本来坐在身边的王城大司祭居然如水汽一般,无声无息消失了。
“庇斯特?”她诧异的站了起来,花园空无一人,天更黑了。
“哈,哈呼”
冰霜神殿里,银发绿眸的神明坐在神座上大口的喘着气,额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滑,雪白的颈上凸起了明显青筋。
“你耽误了太多时间,”光明神稍微平复了些许气息,冷冷开口,“不该和她说这么多没意义的内容。”
“对全知全能的光明神冕下来说,什么才是有意义的内容?”神的嘴巴发出了另一把声音,“让多年的虔诚信徒说出自己还不如一个早死的短生种吗?”
一只手钳在喉咙上,慢慢合拢手指。
“如果你不希望自己再也见不到她,就少惹我生气。”
属于庇斯特的声音吃吃的笑起来,气息被挤压过喉管,发出古怪的声音,但他不为所动:“你大可尝试一下,看她愿不愿意和你说话,我事先忠告,阿洛菲已经完全能区分我和你了,就算我们用同一个外形,她也能分辨出那到底是不是我。”
他说完后,光明神沉默片刻,终于松开了手。
“进入她的意识海,如果引起任何记忆或者人格崩坏,对你来说没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