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之前没有完整的直接证据就去质问她的事情,他已经感到后悔了,那些事的真真假假,他已经不在乎了,现在,他也只有想办法去博一个未来,谈飞雨能留在他身边,其他的一切他都可以做出退让。谈飞雨站起身后依旧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听到问话,恭敬地到:“陛下,臣今日是来自荐的,今日朝堂上说了雍州旱灾,虽然已经决定了人选,但是臣思量过后,觉得那位大人身体柔弱,或许在出什么意外的时候,不好震慑住场面,臣也懂些功夫,所以便来自荐,希望陛下能够恩准。”沈泽听着她的话,先是死死的握紧了手中的笔,随后“啪”地一声,重重地将笔放在了桌面上,他尽一百分的力去克制自己想要发狂的冲动,一字一句地说道:“赈灾的官员已经出发了,朕相信朕选中的人足以堪当大任,此事就不劳烦谈爱卿了。”谈飞雨听后只是静默了数秒,然后道:“陛下说的是,臣这三脚猫功夫去了不过也是丢人罢了,臣扰了陛下休息,着实不安,望陛下保重龙体,臣告退。”沈泽看她对自己连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想说,自从进来之后就连视线也不愿意多给自己,说完就要走的避如蛇蝎的样子,千千万个由忍耐所建筑的、盛满了愤怒和委屈的堤坝,忽然间就被他暴涨的情绪给冲垮了。他起身愤怒地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都挥到了地上,茶杯碎裂了一地,直接踩着一地的凌乱,几步走到谈飞雨的面前,红着眼睛抓着她的衣襟大声质问道:“谈飞雨,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朕吗?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离开朕?”谈飞雨依旧没有抬起头,低着的视线却看到了他衣袖上染上的墨迹。见她依旧不愿意抬头,沈泽眼中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他上前双手捧住了谈飞雨的脸,用力逼着她看着自己,哀切地道:“你抬头,看着朕,看着我,亲口对我说,你心里还有我的对不对?”她终于肯看他了。一张平静的脸和一双没有波澜的黑色双眸,出现在他的眼底,似乎自己现在的发疯,愤怒,委屈,似乎完全和她无关。“陛下,”谈飞雨终于开了口,慢慢地抓住了他双手的手腕,然后将它们从自己的脸上移开,她看着他:“我们不适合,陛下是个很好的男子,喜欢陛下的人肯定很多,陛下放过臣好不好。”“不。”沈泽仰着头看着他,眼中的脆弱的光在闪烁,害怕,茫然,恐惧。他摇着头,双手无措地在身前,想要抓住她,但是在她平静的目光下,他发现自己竟然连碰她一下也不敢。他害怕这双眼睛在看向自己的不带任何情感的眼睛,仿佛他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路人,他们没有什么关系,可若是他纠缠不清,她看自己的眼睛,也许就会带上厌烦与不耐。这些不是他想要的。谈飞雨看着他,道:“陛下,情爱不过是一时的欢愉,况且类似臣这样寒门出生的人也有很多,他们一定可以做得比臣也要优秀的,臣这样的人,和陛下在一起也不过总是惹您生气罢了,臣……倦了,与其今后不断地互相猜忌,不如就此分开,给彼此留一个美好的最后印象。”“倦了……”这两个字仿佛重锤狠狠地敲打在他的心里,让他忽然失去了听觉,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他踉跄了一下,“所以……你还是要走,是吗?”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说出来了,抬头死死地看着谈飞雨的嘴巴,等着她的回答。他的心里还抱着希望,毕竟他们之前那么要好,怎么能说要分就分呢,也许真的只是一时的生气罢了。只见她的嘴型动了动。是。这一字,仿佛是一把锋利的长刀,毫不留情地捅穿了他的心脏,打破了他所有的幻想。悲伤到了极点,反而变得镇定了起来,他格外冷静地在心里这样想:不如就这样死了算了。谈飞雨刚回答了,便看到他的双眼一闭,身子仿佛失去了骨头,软软地就要往后倒去,余光看到他身后碎裂的瓷片有一大块是尖锐朝上的,瞳孔猛地紧缩,动作已经快于思绪,将人一拽,便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心有余悸地看了看那尖锐的东西,随即打横抱起沈泽,快步走出去。邵常侍原本就听到里面先是有东西碎裂,紧接着又是争吵的声音,一开始还以为是陛下对谈大人动手了,结果一看到谈飞雨抱着昏迷的陛下出来,顿时觉得自己可能想反了,他不可置信地瞪着他高声:“谈大人?你对陛下动手了?”谈飞雨扫他一眼,陈诉道:“陛下正和我说话,就昏迷过去了,快去叫太医,不行,叫太医可能太迟了,你带路,直接去太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