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一切听从殿下的安排。”为等这天,镇国公府已做了万全的准备。不光是他,胡应山囤兵三十万一直在东山按着不动,早已是摩拳擦掌。他立马起身,请命去点兵。晏桓看着他,用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前一世,胡应山也于几月前带兵进京。一路未作停留,只在城外稍做整顿就起势攻城。兵乏马困,加上对京城的布局不了解。虽然兵多于祥泰,却没什么章法,最后败走边陲。这一世,晏桓甫一重生,就给他去信。胡应山是母后的人,这是他在多年后才知道的。因为那封信,所以胡应山一直按兵不动,稳守在东山对京中呈震慑之势。祥泰再是恼怒,也苦于一时半刻调不来相应抗的兵力。“您尽管吩咐,臣早就等不及了。”“殿下,您下令吧。”书房中的众臣跪地,声音洪亮。“好,待功成后本王重重有赏。”晏桓一个个地点名,都有相应的安排。包括鲁晋元赵显忠等人,皆领了命。先皇后太子故去后,留下的所有势力无论明暗全部都在晏桓的手中。宫里宫外,明处暗处,潜伏者众多。众臣领了命,依次离开,书房中空荡起来。唯有站在上位最中间的晏桓,看着那大开的门,神色幽远。耿今来立在他的身后,胸中升起万丈豪气。他们的主子,注定是站在高处的王者。“她在做什么?”这个她,自然是指周月上。耿今来一听就知道他的意思,忙把周月上进王府后的事情一一禀报,包括吃了三碗饭。晏桓静静听着,她倒是能泰然处之。看来她的出身不差,能认识自己,认识沁妃。从乡间到王府没有半点的不适应,一定是出身高门。既然出身高门,为何自己从未听过有叫月上的?他走出书房,抬头看着天。天还亮着,云层厚重,不见日光。斗转星移,风云骤变,往往都在一息之间。五皇兄,这一年多你的皇位坐得安稳吗?气死父皇,害死太子皇兄,三皇兄四皇兄。这几百个夜里,你有没有做过噩梦。要是你没有做过,那么以后天天都是你的噩梦。罪孽累累,但愿你能承受得住后果。不出他所料,祥泰果真坐在藏龙殿中,阴沉着脸。他一直都猜不透九皇弟到底藏身在何处,就连九皇弟进了京,他得到消息的时间都晚于许多臣子。那些逆臣,统统都瞒着,罪犯欺君,不可赦!手一推,桌案上的折子“哗”地散落在地。大殿内的内侍们个个低着头,大气不敢出,生怕触怒陛下,惹来杀身之祸。“太后娘娘到!”外面的太监报着,很快常太后就走了进来。“陛下,何事大动肝火?”她一边说着,一边挥手让殿内的内侍们退出去。直到大殿里只剩他们母子二人,她面上才出现焦急的表情。“陛下,听说晏桓回京了。他都到城门口,哀家才得到信。此事为何之前没有一星半点的风声?”“那些逆臣!”祥泰咬牙说着,要不是那些人心向着九皇弟,怎么可事先没有露出半点的蛛丝马迹。他自登基后,朝中臣子有一半以上未归服。正是因为他帝位来得不算光明,身下的位置没有坐稳,否则怎容那些人蹦跶。“陛下,哀家早就劝你镇国公留不得。”常太后身后是常家,常家在先帝时并不显。常父为人深沉,并不甘于一个侍郎之位。祥泰登基后,常家一跃成为京中的显贵,常父被封为安国公。镇国公、安国公,封号异曲同工。常家人的心思显而易见,就是要取镇国公府而代之。以后提起京中显贵,世人只知安国公府,不知镇国公府。祥泰哪里不想处置镇国公,但他帝位不稳,若是贸然与世家做对,只会动乱朝纲,百害而无一益。“朕哪里想留他,而是他为人老滑,根本捉不到把柄。”“你是天子,他是臣。你要定他的罪,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便是杀错了又何妨,大不了安抚鲁氏族人,立一旁支为国公,谅那鲁家也挑不出理。”常太后语气蛮横,一脸的威严。祥泰苦笑,要真像母后说得这么简单,他早就把不顺眼的臣子给处置了。镇国公府是百年世家,在京中势力盘根错节,岂是那么好动的?“母后,镇国公再怀有二心,到底是臣子,朕自有法子办他。唯今眼下,我们从长计议的只有九皇弟。”“没错。”常太后回过神来,目光恨恨。先帝在位时,她不算受宠。要不是生了皇儿,只怕还是个嫔位。上有皇后,下有无数的贵嫔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