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一个非常微小的意见。但莫惊春还是断然拒绝了。他都不敢想,他偷偷用那些衣服到底做过了什么……他在衣服堆里打滚,肆意妄为,还曾埋在里面睡觉,将其当做是另外一个备用的窝……当然,那个时候,莫惊春的尊严让他坚持地认为,只有他的床铺才是最好的,伴侣应该在那里长出来……不是,睡在那里才是!但这些都无法抹煞掉莫惊春曾经犯下的恶行,他都想过要偷偷去将这一箱子衣服给毁尸灭迹,但是陛下都提出来了……那莫惊春只能梗着脖子,匆匆写信,在信中表露出对这一份礼物的“念念不舍”,然后麻烦人将那一大箱子衣服浆洗了又浆洗,最后深深埋藏在了库房的最深处,永不见天日。从那一日开始,除了上朝后,莫惊春和陛下私下没有见面。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即便那惩罚已经结束,但是莫惊春偶尔瞥过陛下时,总是无法自制地去窥探着陛下的脖颈……陛下离开的那一日,那项圈也从床榻上消失了。那应该是被正始帝带走了。皙白的皮肤禁锢着冰冷的项圈,被包裹住的皮肤下,其实分布着各色的咬痕,尤其是在后脖颈……莫惊春闭了闭眼。忍住那牙痒痒的感觉。这是为何?莫惊春仓皇地想,这些感觉不是应该消失了吗?为何他还是觉得陛下那穿戴着高贵矜持的冕服的模样……如此吸引他的眼睛,尤其是潜藏在他衣襟下,那是属于他的……“好看吗?”正始帝蓦然说道。莫惊春惊醒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陛下看了很久。他吓得几乎要跳起来,僵硬地移开视线,干巴巴地说道“臣,臣……”正始帝笑得非常温柔,温柔得可怕,“没事,夫子,您想看上多久都没有关系。”他伸出手去,抓住莫惊春的手腕,像是在抚弄摩挲,又像是想感受莫惊春的温度。“只是,寡人也有一桩事情,要与夫子商量。”莫惊春一颤,被陛下的话吸引去了注意力。正始帝的笑意更浓,浓烈得好像在那一瞬变了质,极其的扭曲恶意流露出来,又透着几分可怜和惋惜地说道,“他们好像已经猜到了,寡人和夫子真正的关系。”莫惊春“……”他深呼吸。攥着他手腕的力道很重。莫惊春看似淡定地说道“他、他们是谁?”就是不小心磕巴了一下。莫惊春直到莫府门前,都没有说话。在跳下马车后,他回身看着坐在车内的正始帝,沉默了片刻,突然伸出手,“陛下,不下来吗?”原本打算再赖赖,等到夫子说话之后,就打算离开的皇帝,突然愣在当场。他看着莫惊春的模样,就仿佛不可思议的奇迹,又像是经年不开的花朵,突然绽放了第一朵娇嫩的红蕊。正始帝久久不说话。这让莫惊春有些狐疑,仿佛他刚才所说的话,哪里出了问题。可他依旧站在那里。那坦然镇定的模样,仿佛是在告诉陛下,您方才所听到的那句话,没有一个偏差,那确确实实就是莫惊春所说的话。正始帝蓦然笑了。他的眼底仿若有一团光火,“您知道,此刻邀请寡人跟着您一起下车,会给您带来什么麻杆吗?”莫惊春的嗓音听起来似乎有少许轻颤,可实际上,却有简单而平静,“臣想在自己家中邀请谁,难道还需要旁人同意吗?”正始帝弯腰下了车,身上还穿着冕服,只是冠冕换做了普通的冠帽,显得低调了些。可他本身,便是不可能甘于平淡的存在,只消看上公冶启一眼,便知道,他天然是万众瞩目的焦点。正始帝堂而皇之地入了莫府。徐素梅收到消息的时候,跟在她身旁看账本的桃娘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几句。徐素梅坐得近,即便桃娘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还是勉强听了个清楚,差点忍不住笑了起来。桃娘说:“撒娇精。”也不知道是在说哪个?徐素梅想了想,虽然出于礼节,陛下莅临莫府,他们阖府上下,本该去叩拜才是。可是前院到现在都还没有传回来消息,如果这是莫惊春的看法,那徐素梅也不想冒然去叨扰他们两人。她吩咐厨房要好生准备,而桃娘攥紧了账本,也是一动不动。在想法转变过来后,桃娘当然不想去掺和阿耶和正始帝的事情,她还是有些害怕正始帝,尤其是那一日的谈话结束后。而墨香院,其他的下人多是已经被遣散出去,只留了几个老人在院子内。正始帝袖手站在院子中,借着夕阳西下的昏暗光芒,看着那些摆放在窗台外的植株,笑着说道:“没想到夫子还有这样的闲情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