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惊春微怔,然后笑着说道:“能。”桃娘显而易见快活了起来,长出了口气,笑着说道:“那我回头将书信交给阿耶,就麻烦阿耶帮我转交了。”她自然不会觉得要和大皇子联系,可以用普通的信件转交,所以特特这么说。等桃娘离开后,莫惊春才自言自语,“其实要将信送出去,也不是不行。”而不是用转交的方式。毕竟莫惊春身边,全天候待着的暗卫……莫惊春的眼色一沉。除了他身边这十个已经给了莫惊春的暗卫,旁的暗卫数量虽不知,但莫惊春也曾问过暗十一,据他所说,尽管每日回报的次数是两次,但实际上,最多的一日,是十七次。也便是说,如果有任何的意外,都会第一时间传递给陛下。要让暗卫转交书信,这是何其容易的事情。莫惊春吐息。他朝着原本要去的外院书房慢慢走着。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受正始帝这样狂切的霸占欲,莫惊春的身旁就没有不跟着人的时候。即便是眼下这等时候,看着无人的庭院,莫惊春也清楚地知道至少有两个人以上在跟着自己。这是一种极其恐怖的感觉。任何时候,任何地方,莫惊春都没有独自的隐秘。当然,那些安歇和另外特殊的时间,肯定是不可能有人跟着进出,但这也让莫惊春养成了每日都要泡澡的习惯。或许这在最开始,是因为惩罚所引起的,可时日渐久,已经成为莫惊春的习惯。只有在这仅有的几个时候,莫惊春能享受到独自的放松。他抬手按了按额间,拐弯入了院落。但是还未等莫惊春真正踏足时,莫惊春定眼一瞧,看到了正僵硬站在院中的卫壹。墨痕还在外面忙碌曹国公的事情,这两日不在府中。卫壹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莫惊春不经意地想到,沉默了一会,方才说道:“有不走门的来客?”他打着趣说道。卫壹眨了眨眼,苦笑着说道:“这一次,是走门的。”莫惊春扬眉,看向卫壹身后的屋门,“那可真是有趣。”竟然无人通知他的有趣。莫惊春往里面走的时候,就看到公冶启踱步而出,站在门槛前,笑吟吟地说道:“夫子不是总希望寡人能走门,这一回走了,怎么又不乐意了?”莫惊春随口说道:“臣没有不乐意的想法,只是在想,门房怎么没派人来通知?”公冶启:“那当然是因为寡人没让。”莫惊春:“……”他无奈地看着帝王,“那您这一回这么光明正大,难道是故意的?”故意在气那些大臣?公冶启摊手说道:“夫子怎将寡人想得这么坏?这不过是魏王的建议罢了。”莫惊春挑眉,魏王和他们刚才的对话出现在一起,还当真是有些古怪。公冶启:“他察觉到寡人和夫子的关系。”莫惊春初听到这话,眼神里的笑意便淡了一些,沉寂了片刻后说道:“他是怎么发觉的?”看不出不高兴,但也绝不是愉悦的神色。公冶启摇着头,将魏王自述的内容讲了一遍。莫惊春蹙眉,凝神细思了片刻,也跟着摇头,“不,巧合太多了。”那么巧,管事在和魏王妃报告的时候,魏王正好在;那么巧,那个中人在和管事看宅院的时候,就那么好嘴上没把门;那么巧,王妃看中的地方都是在明照坊;那么巧,魏王妃就顺口提起来姬府的事情……这一桩桩,如果只是单独一二个,确实还算不起眼,可是如此多的巧合,就必不可能是巧合。莫惊春看向帝王,“陛下让德百去买那些宅院作甚?”公冶启懒懒地将莫惊春拖进屋子,“只有东府不太合算,寡人想要将附近的宅院都买下来,那样夫子进出的时候,就方便些。”莫惊春的脸色有些古怪,“哪里方便?”公冶启:“从坊东进,再从坊西出,虽然都是一处,但岂不是让人摸不到踪迹?”莫惊春:“……”他好笑又无奈地摇头。陛下这想法可真是出人意料。莫惊春:“可是魏王这一回,不就发觉了吗?”他平静地说道。他察觉到,帝王正在小心地看着他的脸色。一下,又一下。然后才谨慎地说道:“他来找母后,不过已经被母后打消了这个猜测。寡人猜,他的手上并没有证据。”他刚才那些打量,似乎是在确定莫惊春有没有真的生气。莫惊春觉得陛下这模样,就像是闯了祸后,正在打量着主人的狸奴,探头探脑。不,他怎么能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