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是十分喜欢这捆绑的好处,却又不喜莫惊春有可能遇险。公冶启却是不理。他现在对那精怪恼怒得很,恼得还想再做些什么。可是偏生这能胡乱修改莫惊春意识的古怪东西,又生生勾起公冶启的兴趣,让他有种诡异的颤栗。“它既然是为了寡人而来,为何又不能顺着寡人的意思?”帝王眼底闪着诡异的光,口中的话却听起来有几分大言不惭,可仔细想去却莫名在理。在得寸进尺间,又颇显出公冶启的霸道独占来。莫惊春:“……您可真是,”他吞下一声叹息。是了,天之骄子,总是会这般觉得一切事情都尽在掌控中。莫惊春却也不能说他的看法是错的,毕竟……诚如他所言,这精怪要是真的能改动,对他也是一桩好处。只是眼下莫惊春却是来不及和精怪沟通。一眨眼,陛下的脑袋便靠了过来。好沉,好重。莫惊春眨了眨眼。却真的没舍得动。甚至还想蹭蹭。他恼怒这古怪的设定,不知道帝王究竟是更改了哪条常识,才让他这般软绵绵地躺在这里,硬是伸不开一根手指头去推拒皇帝。难道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常识吗?他自己是看不到被更改的内容,就如同他也不知道公冶启究竟看到了什么。公冶启强硬执拗地压下身,靠在莫惊春的脖颈边,手指勾着一缕头发笑嘻嘻说道,“方才我选择的是让夫子不能拒绝我的接触,可是夫子知道在我更改之前,你对我的接触……就已经食髓知味了吗?”他似乎觉察到了莫惊春心里没有道出来的话,毫不犹豫地撕破那假面的伪装。他所改变的仅仅只是一步。一字之差,确实有着极大差别,可如果不是莫惊春给公冶启提供了常识的内容,他也想不到要更改这一条。而现在哪怕公冶启的呼吸已经扑在了莫惊春敏感的耳边,却只是让他的皮肤惊颤了几下,却没有避开,反而像是喜欢又像是贪婪,不自觉地蹭了蹭他。公冶启的脸上浮现不怀好意的微笑,“夫子,寡人还在生气。”他一边说话,手指一边溜进被褥里,然后直直往下捉住了什么柔软的东西。莫惊春的呼吸僵住,唇微微发抖。帝王确实还在暴怒。他身上低低的气压从清晨就没有散去,即便在朝野和皇宫发泄了一波,到踏足东府时,他还能体会到隐隐的恶意暴怒潜伏在皮肤底下,仿佛随时随地都可能暴走。正因为如此,今日帝王才显得肆无忌惮,气势迫人,便是为了不想在这时,将一切的阴鸷压在莫惊春身上。只可惜,这似乎不太成功。在踏足东府,步入书房的那一刻,公冶启还是觉察到了心里狰狞爬出的丑陋欲念。年轻帝王低低呢喃,猩红一闪而过,复藏于眼底的浓黑阴鸷下,露出少许暴戾疯逼的偏执,“所以……还请夫子,再在东府留上一夜。”然后……今夜子时,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常识修改,还能做到什么地步!左少卿发现今天宗正卿有点奇怪。在昨日因事被皇帝派去皇陵又回来后,他显得非常沉默寡言。就算有人问他说话,他也只是简单地点头或者摇头,必要说话的时候,他说的字句非常简短。右少卿出来后,忍不住蹙眉说道:“宗正卿人是不是不舒服?”左少卿看向他,“什么?”右少卿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难道方才一直看着宗正卿,不是发觉他身体不适?你没瞧见他脸上的红晕和薄汗吗?依我说啊,这位怕是身体不适。”左少卿:“昨日出城的时候受寒了吧。”他们也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就将这事压下不提。最近朝堂的风波太多,他们也没什么心情闲聊,在路上说了几句就各自回去了。莫惊春强撑着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完后,方才捂着嘴重坐下来,鼻息里吐出来的全是暖意。他的舌头现在动也不敢动。莫惊春靠在椅背上,十分头疼地感觉到那条平日里压根不会多想的东西,正处在一个难以言喻的地方。平时说话,做事,行走,压根不会有人去关注舌头究竟是如何摆放,又是停留在怎样的地方,这就跟呼吸一样自然。可眼下莫惊春无论是说话做事,都有异常敏锐的反应。盖因……昨夜,公冶启提高了舌头的敏感度。——【舌头敏感翻倍】这听起来似乎是个不起眼的常识变动。可是从子时开始,莫惊春就被这个变动折腾得要命。他最初是没意识到公冶启更改的常识是什么内容,只是听到了精怪提示今日的使用次数已经消耗完毕,方才知道公冶启已经用了。